只学了半日,两个儿媳就已分出高下。
胡三娘和魏兰霜是学得最快,尽管做得不如黄阿奶,但已经有模有样了,就是手糙了些,叫黄阿奶看了可惜。
“兰霜手巧,再学几日,说不得能接点活计了。”
“就是三娘啊,你这手若是再养嫩些,定能接到更高价的绢花,现下,只能接最低档的。”
最低的,就是卖给像他们这般的苦命人,没多少钱,却能让许多媳妇姑子高兴了。
胡三娘微笑,只要用心学,学得多少都是她的,只要学会了,还怕手有养不嫩的一天吗?
乌雅珠唯一能得意的就只有她那双手了,虽然叫沈苍术看起来还是有些糙,但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已然是养得好了。
但是黄阿奶就是不满,教了几回,见乌雅珠又扯断了草叶后,忍不住说了句,“白瞎你这手,这么简单的活计,脑子跟不上,能赚甚银钱?”
乌雅珠可不是面皮薄的,听了这话只笑嘻嘻的叫着师傅,又缠着黄阿奶继续讨教。
快到晌午,傅一清便把人叫走了。
即便是重活不给两人做了,但是零碎的活计也不少,更何况,两人都有孩子要看。
如此三五日,胡三娘已然做得不错了,乌雅珠勉勉强强也跟得上了,沈苍术便发话。
“去丹林镇!”
胡三娘和乌雅珠拿了些许沾点粗面的麸皮,请隔壁丁家帮忙看孩子。
婆媳三人这才整装出发,金顶庄没有特别有钱的,什么牛车驴车马车的更是没有,想去镇上,就得靠走。
饶是胡三娘和乌雅珠两人常干农活,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也精力不济。
两人捶着腿看精神头奇好的婆母,一点没有累的意思。
“你看娘,像不像个孩子?”乌雅珠小声问。
远处,沈苍术折了一朵鸢尾花,左看右看,把花骨朵塞进了嘴里。
“娘哎!”乌雅珠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去把花抢过来扔了,还掰开沈苍术的嘴把花给掏了出来。
“这有毒!上回庄子南头的那谁家的阿奶实在饿得不行了,吃了这玩意儿,当天就发了痢疾走了。”
乌雅珠心肝那叫一个颤,婆母同她们一起出来,要是出了事情,家里的男人能放过她们?
胡三娘也是脸色惨白,但很快找到症结所在,“娘您别这样,以后我们做朝食一定让您吃饱。”
沈苍术很尴尬,她就这点毛病,没吃过好的,什么都想塞嘴里。
“咳,娘就是想看看这能不能吃,能吃家里的条件也能改善些。”
“那啥,我瞧你们也累了,休息会儿吧。”
俩儿媳额头的汗她看见了,但叫人家休息,沈苍术是精神大好,还不想休息的。
在周围转了一圈,沈苍术还薅了一把灰灰菜回来,别说,这不常有人来的地方,野菜也长得好。
如此一耽误,几人到丹林镇的时候,已是晌午了。
早上那点汤汤水水,早叫几人消化完了,但胡三娘和乌雅珠只是默默勒紧了裤腰带。
家里可不宽裕。
但沈苍术径直带着她们来到了一个卖汤饼的摊子前,其实就是面条。
沈苍术没吃过,只在网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