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术将两罐手脂给两个儿媳一人塞了一罐。
“都给我把手将养的嫩些。”
沈苍术说不来什么好话,塞手脂也塞的硬邦邦的,主要是和正常人就没什么接触,大道理懂。
但是论人情和一些生活技能,她是不如两个儿媳的。
“哟,真给我们的,娘,您最好了,我亲娘都没待我这么好过。”乌雅珠又开始肉麻。
胡三娘则是心中泛暖,从前,娘从不会这般正眼待她,“娘的心意我知晓了,以后定然会努力做工,也会努力孝敬娘。”
胡三娘郑重得多,认真得多,显得就比乌雅珠真诚。
沈苍术显然对这种显而易见的真诚比较受用,嘴角都是上扬的。
乌雅珠觉得这大嫂真是颗老鼠屎,让大嫂这么一衬托,显得她都不真诚了。
如胡三娘所说,天色不早,她们得赶回去了,但沈苍术路过粮食店时,还是顺嘴问了一句粮价。
“杂粮粗面六百文一石,粗面一两三百文一石,粗白面二两八百文一石,精细白面三两三百三十文一石……”
一听这价,婆媳三人皆是心惊肉跳。
从魏老太的记忆里看,从前,粗面10文一市斤,一石便宜些,八百多文的样子,而一石,约摸一百斤。
而今换算下来,竟是要13文一市斤,但是单买一市斤,价格肯定比这个贵。
其实价格浮动在正常范围内,但是配合着不下雨的老天,沈苍术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心慌感。
“以往杂粮粗面只要三百文一石,如今怎么贵了许多?”
乌雅珠皱眉,家里人多,虽说每年家里的粮食都够吃,还能卖出去些,但是像这类粗面甚的,也要买些的,向来是做面饼子用,且比粮食顶饿。
“前线打仗,沛丰郡的粮食都充军粮了,又被敌军烧了些,今年沛丰郡是没有粮食过来了,这些都是咱临安郡本地的粮食,自然贵了。”
两个儿媳不觉,沈苍术听了就是眼皮一跳。
军队打仗,一般都是朝廷事先整装好军粮,哪有前线打,充前线城市粮食为军粮的。
朝廷已经拿不出粮食了。
这念头一出,沈苍术心都抖了一下。
却又听粮食店掌柜骂道,“大姒朝那群遭瘟的老娘们,母夜叉,若不是对方突然来一个女将支援,咱大金国哪里能败,沛丰郡也不会什么东西都过不来,物价也不会飞涨了……”
这是个小粮店,所以虽然粮价贵,但是掌柜必然还有其他开支,掌柜高兴不了多少。
且对大姒朝,怨恨极了。
乌雅珠个没脑子的也跟着怨上了,“女人不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吗?大姒朝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让女人当兵就算了,还让女人做将军,这不羞人吗?”
“闭嘴!”沈苍术瞪了一眼乌雅珠。
从短短几句话里,沈苍术推断出一个关键信息。
大姒朝是女人当政,还有女人当兵,不是她之前的刻板想法,人家是真当兵,真上阵杀敌。
大金国这群自诩比女人厉害的男人都没打过。
作为战败国,大金国定然是要进行赔付的,粮食,金银财帛,美…不,人大姒朝估计不会要这个。
朝廷没有粮食,估摸着就要从百姓手里索取。
大金国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