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了,你去死吧!”
白苏华占狠狠一跺脚,地面青砖呈现蛛网状开裂,刚猛的拳头裹着阵阵风声朝着青年的头盖骨凶狠砸落!
恍惚间,齐格飞竟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扑面噬咬来的斑斓猛虎!
但一转眼,猛虎又变成了穿着黄马褂的辫子头汉子,刚拳已然直击面门,视线蓦的一黑。
………
嘀嗒,嘀嗒,嘀嗒。
墙上的挂钟兀自跳动,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
杨静死死盯着手中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却是紧张的都不敢抬头。
脑海中,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接连不断的浮起。
游荡者谢尔曼,原为史官夏侬管制下的唯一一位漫游者,性情稳重,能力拔群,曾被公认为是当时最出色的漫游者,二十年前在某次任务结束后叛逃。
截止到今天为止,该个体已经彻底破坏三根【血管】,击杀五十六名【漫游者】以及两位【史官】,其造成的恶劣影响称得上空前绝后!
杨静在成为漫游者的第一天,夏侬就明确告知过:自己的最终任务就是杀掉这位前辈,而在自己成长到具备这个能力前,绝对不要和谢尔曼对上!
对于这个假想敌杨静做过很多猜测,却怎么也没料到,敌人竟然离自己那么近,他竟然是飞的谢叔叔!
所以,那封的恐吓信的意义就是……调虎离山?
谢尔曼的目标从来就是自己!
细密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杨静竭尽所能的表现出平静,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
没来由的,她总觉得谢尔曼正在微笑看着自己。
或许,只是重名?
“谢尔曼”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名字,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齐格飞的叔叔怎么可能是臭名昭着的游荡者,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我。”
也就在这时,那个儒雅随和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出生自普鲁士王国,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吉普赛人。因为父亲,我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轻而易举;因为母亲,我对国家的归属感并不强烈,更喜欢游历世界,四海为家。”
“这样的我,无疑是最适合成为漫游者的。二十五岁那年,德奥意三国同盟建立,我预感到历史即将迎来拐点,也就在同年,夏侬找到了我。依靠着漫游者的力量,我成功让亲人躲过了战乱与灾祸,我本人也获得了广袤的生命舞台。”
“我见识过铁血宰相的文韬武略,身陷过凡尔登的致命壕沟,亲历过阿道夫的独裁统治,推翻过隔绝东西的柏林高墙。我曾无比自傲于自己的身份,他不仅让我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还让我有能力去挽救一些遗憾。”
“我本以为,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是为了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这一度让我乐此不疲。”
杨静屏住呼吸,几次想在心底呼喊夏侬,可就连这点勇气都在那沉声静气的自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奇兰的那一场大战后,我才从自欺欺人的梦中清醒。原来,谢尔曼这个人在这无数世界中留下的竟尽是祸乱!”
“所以,我离开了。”
“我像幽灵一样一边躲避着他们的追杀,一边仿徨于亿万条【血管】,漫长的游荡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只有死掉的漫游者,才是好的漫游者。”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的推进着时间,分明细若蚊吟,却又震耳欲聋。
谢尔曼摘下双手的黑皮手套,将之叠起放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