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安了解一番后只能叹息一声,自己这位十叔文采斐然,不说才高八斗,但若沉下心来,应考肯定是有机会的。
主要还是心理受了创伤,前几次屡试不第,便没了心气儿。
何人劝导,恐怕都不好使,自己肯定不能压一科,便只能听之任之。
许氏来田上送饭,她算着日子,李宁安已经发榜,就是不知考没考中。
她记得当年李金檐当年考举人便是如此,放榜之后过几日他就从武昌府赶回了家。
若是考中的话,还有鹿鸣宴等诸事要参加,恐怕要耽搁节日,但若是考不中的话,再留在武昌肯定没什么意思,多半今天可能就回来。
将饭送到田上,她的心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老婆子,老婆子……”
李金辉直叫的她心里发烦,“干什么?爱吃不吃,不吃下次你给我做。”
看了眼孙女,李宁池冲他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奶奶今日怎么这么烦躁。
李金檐摸了摸烟杆,他只是想说光提个粥桶上来,不拿些碗总不能所有人一人一下拿着个大木勺哙着喝吧!
而此时,今科乡试的结果传至了湖广各府。
新任常德刘知府正在府衙看着公文,每次到了秋收的日子可谓是轻松不少,不管何事都得放在秋收之后。
他今年刚到常德任知府,常德依山傍水,赋税农事自然是不用愁的,只是这文教之事却让他很是发愁,所以对武昌乡试的动静很是关注。
“府尊,今科湖广乡试的桂榜出了。”
刘知府闻言面色严肃了几分:“本府士子考得如何?”
“想让老爷知晓,本府桃源县的士子李宁安被王翰林点了头名解元,还有府学……”
刘知府这才站起身,细细看了一番,刚一听解元出自常德,其余的名字便记不下了。
当即道:“没想到这科解元竟是我常德士子,真乃是我本府文教勃勃向上的态势,你派人去李家恭贺一番,另外将解元牌坊注意的事宜安排好。”
解元三年才出一个,李宁安虽非刘知府点的童生,乃是前一任戴知府选中的士子。
但无论如何,眼下他才是常德知府,府中士子中了解元,可是他关心文教的结果,再怎么说都是在他的任内发生的,肯定要在他的政绩上添上一笔。
消息传到桃源县衙,陆知县也很是高兴,他对李宁安的文章仍有印象。
当时更是点拨了李宁安几句,却不想此子竟这般厉害,竟然连考连捷,不过数年竟然考中了湖广乡试解元。
本就为前次三年任满调任之事有些懊恼,当时想着怎么也能上调个同知,可哪知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位置,只能自认倒霉。
在桃源县连任同样很不错,可谁知,今年桃源县出了个解元,看来今年升迁是没跑了,再不济要给选调个知州或者给他换个大县任知县。
当下,陆言派人到了三河村去报消息,一路上走走停停,吹吹打打显得好不热闹。
报喜人沿着衙门更是首先在城里逛了一圈,县城里的百姓是议论纷纷。
马上秋收就临近尾声,眼看没什么事儿,便想着凑热闹去讨几个喜钱。
眼见这队伍一路往前,到了三河村口,有熟悉的百姓并惊呼道:“先前这地儿同样有个举人牌坊,好像是位李老爷。”
说的可能是当年的李金檐,这人算是个老人了。
这一路吹吹打打的,正在田里同样忙活的许鹏昌早被惊动了,他家田地便在村口,“不知诸位为何而来?”
“李宁安,李老爷可是咱三河村的?”
前次李宁安考中秀才自然是有人来报喜。
许鹏昌发觉报喜人对李宁安的称呼改成了老爷,不由喜道:“莫非是宁安考中举人了?”
报喜人笑道:“确是如此,赶紧领着我去给他家人报喜吧!”
许鹏昌倒是知晓李家人如今都在田上忙活,便领着众人前去,远远的就看到李金辉,大声贺喜:“一早就听到屋檐上的喜鹊今日叫个不停,原来是你家孙儿中举人了。”
李金辉愣时睁大眼睛:“宁安中了?”
“恭喜你家李老爷,高中湖广乡试头名解元!”
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不由得惊叹起来,考中举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居然还是整个湖广的头名。
“李家这下又发达了!”
“解元,我记得宁安还不及弱冠吧!”
报录人上门之后,众乡亲们还有府、县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拜会。
因李宁安不在家,这些人只留下了贺礼,等李宁安从武昌归来后亲自上门拜访。
李金辉虽然高兴,但并不是显得很慌乱,吩咐人拿了喜钱,分与众人,围拢在一圈的乡民百姓这是高声恭贺,一时间许氏喜不自胜。
可是发了半天,眼看铜钱不够,赶忙叫村里熟识的人去换,许鹏昌更是自己掏了些钱,抛洒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