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外出时,还是要小心谨慎些,走官道会好很多,若是穿山越岭,那危险性肯定会大很多。
所以每次李明山运输粮食,都会与相熟的镖局合作,这钱可是万万都不能省下的,不单单是保财,更重要的就是保命了。
劫匪若是拦下这么一大堆粮食,背后肯定是有销售渠道的,大概率就有当地官员相互勾结。
杀人灭口肯定会有,不过这种事情大概率不会发生,像这类恶性杀人事件,官府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可小心驶过万年船,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每次出行都是完好的。
李宁安几人会面之后便从常德渡口乘船,先向东行驶去南京,途中要经过武昌。
武昌到南京沿线是长江上的重要地段,尤其是到秋收之后,从湖广运往江南的漕粮不知凡几,湖广熟天下足可不是开玩笑的。
站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渡口码头,李宁安心中颇有激荡。
差不多一月就能到达京城,对于这个时候的京城模样,心中生出了几分期待,又略有些许彷徨,视线中渐渐远去的府城,竟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心绪。
已经过了秋汛,长江已经到了浅水期,时候挨着冬日,可江面上的船却只多不少,大多都是运船。
很多都是今年的税收,朝廷不单单只收税银,赋税更多的是实物税。
像西南盛产瓜果,百姓手中却并不富足,便会拿农作物收成冲抵赋税。
不过瓜果肯定会有期限,若是运送京城,恐怕还未到便全部都坏掉了。
所以大多都是由本地官府当做俸禄下发,除了极个别珍贵的特产会当做贡品供奉皇宫外,其余的大多都换作粮食储存在地方。
正看着风景,李宁安只觉后面有人叫他,便见一个体面的仆役走上前来,看起来有些老实,正是崔源初身边的。
崔源初就是湖广学政崔源义的族兄,原先任太常寺寺丞,可他父亲去世,为父丁忧三年。
守孝三年之后,又在家等了一年,直到九月才收到自己起复的消息,于是坐着官船赶赴回京,正好与李宁安他们一趟。
“崔管家怎么来了?可是大人有什么吩咐?”黎敬浩问道。
崔管家笑道:“老爷让老奴过来请几位过去坐坐。”
李宁安几人闻言,对视一眼,顾不得看风景,便随崔管家过去。
黎敬浩有些不自在,主要是与崔源初并不相熟。
李宁安则是有些意外,上船时已经打过招呼。
心下思索,这位崔大人可能是觉得途中无聊,想寻人说说话。
进了崔大人的船舱里,黎敬浩感觉自己眼睛都快花了,对着李宁安低声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弄得跟豪华宅邸似的,咱们船舱简直就是猪窝。”
李宁安同样没有想到,同在一艘船上,待遇却恰恰相反。
崔源初所在的船舱,正如居室,前面有个围挡,后面是一张大床。
船舱两侧有固定好的案子,看床角和桌角都有榫卯和木钉定在船板上,大略可能是防止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