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门之后,温久来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
明朗的天光从高处泄下,林中早已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树干,地上也没有斑驳的树影,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尽头。
林中恰好闪过一道猫影,温久还没来得及看清便不见了。
此处竟也有人养猫么?
她皱着眉头再次盯着那林中似有若无的怨气,似乎比午时更淡了一些。
“姑娘,这是陈大人送来的笔。”紫苏不知何时进了房内,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温久微微张开了嘴,有些惊讶。
她结过盒子打开一看,一支做功颇为讲究的紫毫笔,笔杆粗细甚是适合女子把握。
虽说与父亲书房中的那几支不可相比,但比起自己手上这支,可不知好了多少倍。
“陈大人说姑娘今日罚抄,若是用手上的笔写,怕是要费点功夫”。
“他人在哪?”温久抬首问道。
“那个方向似乎是要离开书院”
还未等紫苏说完,温久就提起裙裾追了出去。
“姑娘慢点!”紫苏赶紧拿上温久的斗篷在后面追着。
“你不必跟来,我去去就回。”温久站在门口回头道。
她顺势打量了下四周,此时刚下了学,大家都在房中休息,她跑几步应该是没人知道。
陈恕步伐不紧不慢,今日事毕,他只需在晚饭前回到家中便好。
陈淼当时还想着能否跟来书院,如今看来,选不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陈大人!”温久一路小跑,终于在临近出口的竹林小道上追上了陈恕。
她微微喘着气站在陈恕眼前,“多谢多谢陈大人,那支笔我一定好好罚抄。”
温久本就穿着单薄,这一路跑来让她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一身雪白小袄衬得她的皮肤白皙细腻。
陈恕比温久高出不少,看着她如翼般地睫毛一扑一扑,娇俏明媚。
她本就急匆匆地赶来,停下时也颇为着急,二人距离极近,温久竟在呼吸之间闻到了陈恕身上的皂角清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嗯。”陈恕稳了稳心神,声线平稳,但却不再似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今日陈大人是不是也觉得我该去念些章二姑娘所说的书?”
温久眉眼底下凝着些不安,却不敢表露出来。
“不必,你念的书都是极好的,恩师一直都在好好教你。”
“你说的可是实话?”温久眼眸明净,有些期待地看着陈恕。
“温姑娘,若人人都能通经世之学,致用之道,为百姓谋福祉,又有什么男子可学,女儿家便不能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