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田建龙。
田建龙却坚定道:“世人都说我这锦衣卫千户,是靠我叔叔才做上的。这一次,我就赌一把。赌胜了,升官进爵,看看谁还说我靠着裙带;赌输了,我正不想做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差事,到时候,钦差大人赏我口饭吃就成。”
吕建站起来哈哈大笑:“赌对了,我保举你加官进爵。赌输了,我也会丢官,但我保你四海商行内,一个稳妥饭碗。”
“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干了。”
武之望借口居中调度,窝在太原不动。田建龙则集合一千锦衣卫精锐,和吕建带的两千巡抚标营,以及自己的五百护矿队,直奔神木。
神木知府,现在如惊弓之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大堂走的是烟尘滚滚。
突然到来的巡抚标营,封锁了整个神木。
那个贺疯子,真的是人如其名,即便是自己这个堂堂知府,也不给半分情面,自己几次想要带着银子出城,都被堵了回来。
这事不用再说了,就已经说明,事情败露了。
但事情是怎么败露的呢,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啊。再说了,武之望昏聩无能,给人看看病还行,论做官,那简直就是个废物。
事情败露了,而且还是灭族的大事,怎么办?
小扇子王伦也知道,这次真的是大祸了。
“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一个就是逃。”
“天下之大,我们能逃到哪里去?锦衣卫想要抓人,是谁也逃不了。”
“第二条路,那就是拼。”
“我们和谁拼,拿什么拼?”
“杀了钦差,请蒙古人再入关,杀了钦差。”
听到这个建议,魏国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杀钦差做什么?”
“这件事的败露,和武之望没有关系,他还没那能力,最有可能的,就只有钦差吕建。”
“为什么?”
“因为我们动了他的肉,信用社。十多万银子,对他的商行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会影响他的股票,为了维护他的股票价格稳定,吕建必须找到抢劫他信用社的凶手。”
“我们不是告诉了他,信用社是蒙古鞑子抢的吗,和我们何干?”
“这才是他必须整死我们的原因。”
王伦这样的回答,魏国光蒙了:“为什么?”
“在他看来,不说事情真伪,即便事情真的是鞑子做的,和我们无关,但他是拿鞑子没有办法的。但他必须给股东,给商行一个交代,给其他想打信用社主意的人,一个警告。所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即便我们是冤枉的,但他也一定会将脏水,泼在我们的头上。”
经过这么一点拨,魏国光就恍然大悟了。“你说的对啊。尤其,商行里,还有魏忠贤和皇上,信王的股份,即便他吕建,不需要向天下股东交代,但他必须向皇上和魏忠贤,信王交代。这样一来,我们不管是冤枉不冤枉,我们都必须是替罪羊,必须死定了。”
“大人所料及是。”
魏国光看着门外的天空,好久好久:“逃亡大漠草原,我是绝对不会的,那就是真的卖国啦。我可以做个不择手段的贪官酷吏,但我绝不做卖国贼,让祖宗蒙羞。这是我一个读书人的底线。”
王伦很佩服魏国光的坚持。“那只有一个办法,接引蒙古人入关,杀了钦差,一来杀了这事牵头的始作俑者,以后就没有人会再提这案子,二来坐实那件事情,就是蒙古人干的。”
“好吧,为了你我家族性命,为了整个神木府,神木县上下所有的官员的族人,拼了。你再去草原一趟,找老衲提,无论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一定要他进兵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