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耀又在张把头的耳边交代了几句,张把头连连点头,接过银钱,一拱手,道:“事不宜迟,小老儿现在就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董朝的人也没阻拦,他们奉命只是看好刘文耀,对其他人并不在意。
“大哥,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睡觉...”
第二天,刘文耀一直睡到黄昏才醒,生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噼里啪啦作响,很是惬意,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头十足。
吃掉剩下的糕饼和肥肉,填饱肚子后,走出屋外,就看到几个人在院子当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几人正是董朝留下盯梢的,丝毫不懂的隐匿身形,看的刘文耀直摇头,现在的侯府连个大门都没有,只要有人路过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衰败的侯府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面目不善的彪形大汉,也不怕引人怀疑,还真是心大。
为首的是个枣红面皮的大汉,长得身材高大,健壮威猛,不怒自威,倒是生的好一副卖相,其他的几个也不差。
看来董朝昨夜吃了亏后,也长了记性,把精兵强将都派了出来。
几人看到刘文耀出来,并没对这个名义上的领袖有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和杯中之物较劲。
“真拿我刘某当傀儡了...”
刘文耀心中自嘲一声,并不在意,傀儡本就不好当,连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就像后世的溥仪,名义上是伪满洲国的国君,可却连基本的自由都无法保障,东京审判时的声泪俱下,正是对其屈辱生活的最好概述。
既然人家不理自己,那就自己过去,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
“几位将军辛苦,侯府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还得劳烦诸位自己置办席面,真是对不住了。”
红脸大汉一愣,他没想到刘文耀会过来,但既然到了跟前,也不能太落人家面子,毕竟到底是名义上的都督,于是作出要起身的样子,一拱手。
刘文耀赶忙把他摁回座上,满脸歉意地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刘某安睡一夜,全赖诸位将军的辛劳守候,招待不周就算了,那还当的起将军再行礼,该是刘某谢过将军才是。”
这几句话正说出了他们的心中所想,本来就不愿意出这个苦差,一点油水没有不说,连吃食都得自己备,心中早就把刘文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见到刘文耀觉悟这么高,态度也诚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心中的火气也就稍微消了点。
“都督客气了,快看座。”
“那刘某就厚着脸皮沾将军的光了,刘安,快来伺候着,怎么还能让诸位将军自己倒酒,成何体统...”
“哈哈,都督客气...”
对于酒场文化,刘文耀一点都不陌生,不一会就隔阂尽消,打成了一片,其他几人也是多是直肠子,几杯酒下肚,就开始称兄道弟,只是他们所知甚少,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唯独红脸大汉口风甚严,而且防范意识也很足,刘文耀几次套话,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天色渐渐变暗,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响亮的鸟叫,在这变得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其他几人只是惊奇,鸟儿不在树上待着,怎么落到了地上,唯独红脸大汉稍微一反应,立马一拍桌子起了身,就要去拔腰间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