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留下杜勋和众人叙旧,刘文耀单独把管家迎进了另一间屋子,同样是用粗瓷碗盛着蔷薇山泉水,于烈就爽快多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都督自奉俭朴到这个地步,恐怕满朝文武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实乃吾辈楷模啊。”
“......”
经过刚才钱谦益和吕大器一闹,刘文耀没了耐心,直接就是开门见山:“你家马总督可也是为了先帝遗诏而来?”
于烈掏出一方绸巾擦了擦嘴,道:“正是,据杜公公所言,先帝遗诏命都督择一德行兼备的皇室继承大统,而南京诸公虽未得到遗诏,却也不敢违抗祖制,福王福泽深厚,德行兼备,又符合立嫡立长的皇室宗法,故而已被立为了皇储,所以都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那马总督还派你来干嘛?”
这个更狠,直接把自己手中的遗诏说成了一张废纸,刘文耀可不信,既然毫无价值,那这穷乡僻壤里为什么一波一波地来人。
“为了防止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借机生事,现在咱们大明江山只剩半壁,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大贼又在旁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再也容不得一场乱子了,马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派我来对都督讲明一切,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都督背负圣上遗命,披荆斩棘,不远万里地抵达南京,应该不会坐视奸邪之辈来毁掉我大明最后一块基业吧?”
“肯定不会,遗诏可以交给马大人,但我想要镇守扬州,要不然苏州、杭州等地也可?”
“这个绝对不行,现在朝廷的局势外边看着风平浪静,其实背地里暗流涌动,凶险万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地方均是财税重地,负责镇守的大员早已根深蒂固,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无故更换,定会引起其不满,再被有心人这么一搅动,又是另一场大乱子,而且就算是马大人违心应承下来,空口白牙的,都督您敢信吗?”
东林和马士英,代表了南京最大的两股势力,两家都说不行,那估计就真没戏了,刘文耀着实有些心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其实按照都督的身份,在太平年节,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情形不同,很多皇亲国戚流落到南京,就是藩王粗数下来也有二三十个,要是加上各级官员,那就更多了,都在等着安置,都督的身份已不占优势,不过袭了新乐侯的爵位,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兄终弟及,应有之义,等到时机合适,马大人定给都督谋个实缺,手下的弟兄就安插进江北军镇...”
“马大人有心了,刘某在这里先谢过了,于先生稍作片刻,我与手下弟兄们商量一下,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应该的,应该的,我在这里静候都督佳音。”
“还有一个问题,于先生有多大权限,能代表马都督做决定吗?”
“看情况吗,如果条件合适,都督已授命我,可以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