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台县一带的旷野上,刘文耀正领着大军,排成整齐的方阵快速前行。
原本他是准备七天前就动手的,那时的满家硐顺军刚退守山寨,实力尚存,里外夹击之下,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可天公不作美,一连几日都是狂风呼啸,在缺少火器助阵的情况下,他可不敢托大,用长枪步卒,去硬扛四条腿的满清铁骑。
这次交手,刘文耀做足了准备,除一千火铳兵和一千掷弹兵外,还调来了胡万和三千长枪兵,为了节省体力,全部是坐船到了微山湖,然后才在鱼台一带登了岸。
随着进军的深入,四周出现的哨探越来越多,俱是真鞑,仗着马快弓强,胆子也是出奇的大,三五人就敢于挑衅几千人的军列,勇卫军这边也不惯着,只要敢靠近就是火铳齐射,虽谈不上什么准头,但数量多了也多少能有点收获,让对方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初生牛犊不怕虎,勇卫军虽成军的时间不长,但逢战皆胜,渐渐地有了些骄兵的毛病,即便是知道将要对上‘满万不可敌’的鞑兵,可却也没多少害怕恐惧之意,反而一个个的还有些跃跃欲试,尤其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胡万,眼睛更是要长到天上。
“陆疤脸,听说鞑子爱生吃人心,是不是真的?”
“净胡说,没有的事...”
“可我看见刚才那个哨探不老实,老盯着你的胸口,就像是在看待宰的年猪一样,这个咋解释?”
“那是在看你,谁叫你长的个猪样,认识的还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猪成精了呢...”
“嘿,好你个疤瘌子,找打不是...”
刘文耀被二人吵的心烦,出言呵斥道:“给我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定让你尝尝军法的厉害...”
见主帅真生了气,胡万也只得收起小心,闭嘴不言。
作为主帅的刘文耀可没他们那么乐观,心中不觉的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毕竟即将对上的可是凶名在外的满清,虽然近代一提到这个名字,总是伴随着愚昧无知、积贫积弱等诸多贬义修饰,但在眼下,他却绝不敢这么想。
未料胜,先料败,除了充分的准备外,他还暗中在离满家硐最近的湖边偷偷地备了一只水军,一旦战局不利到无可挽回,那将是自己这些人最后的逃命保障,至于在铁骑的追击之下能有多少人顺利登船,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陆黎,鞑兵真的只有两千出头?”
“回侯爷,属下都打探清楚了,豪格就只带了四个牛录,共两千余真鞑骑军,其他的则是新归附的济宁镇兵、乡兵,俱是步卒,总数上有六千出头,战力薄弱,比起淮安军还要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