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他的遭遇,另一个骑士就没那么幸运了,铅丸将他的一截小腿齐根打断,靠着出色的控马技术,才没有脱离骑阵,但活罪也不好受,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坠马放声嘶吼起来。
这样的重伤几乎是没救了,而且就算是救了回来,下半生也是个废人了,再也上不的战场,一旁之人抽出顺刀,给了他个痛快。
甲喇额真佟岱望着远处又重新结好战阵的明军,气得直欲将钢牙咬碎,他没想到一次普通的遭遇,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损伤,接近一成的战损,对上的还全是步卒,这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奇耻大辱,近十多年来,八旗中就没人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糟心事。
一个骑校含怒请命道:“额真,让我带弟兄们再冲一次吧,明狗的火铳不耐久射,现在肯定和烧火棍子差不多了,咱们只需直冲过去,定能一举破敌。”
佟岱摇了摇头,他可不敢拿金贵的正蓝旗精骑再去冒这个险,而且碰上这种情况,有更好的应对办法,只不过是要多费些时间。
勇卫军这边,整体士气则有些低落,刘文耀操起一根长枪,来到了一个还活着的满清骑士跟前。
说是活着,但也离死不远了,铅丸打断了他的一条胳膊,鲜血如同潮涌一般,从断口处喷射而出,怎么捂也捂不住,头盔也不知道散落到了哪里,失血过多的脸庞上,呈现出了不正常的惨白色。
最让人意外的是他的长相,除了剃的精光的脑门外,其它均与汉人一般无二。
刘文耀惊奇地问道:“你是汉人?”
地上断臂之人狠狠地吐了口血沫子,喘息着道:“呸,老子...老子是满人...汉狗你别得意,主子会为我报仇,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这应该是就是所说的‘包衣’,满语里‘家里的人’,他们虽说根子是华夏,但经过多年的圈养,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祖宗,特别是从小就出生在异族,耳濡目染的全是‘包衣’文明,满清主子也对其‘甚厚’,允许弓马娴熟,战力出众的同自己一起作战,挥刀屠杀原本的一族统裔。
“黄泉路上给你主子带个话,犯我华夏者,必诛。”
对于这些已彻底被同化的‘包衣’,刘文耀也没啥好说的,举起长枪,对准咽喉果断刺下,结束了其糊涂的一生。
但眼前的困境还远没有结束,刘文耀大致数了一下,除掉击毙的六十八个,满清骑兵依旧还有上千,结合陆黎事先探查到的情报,也就是说,仍然还有一半的鞑子没有出现,要是再加上几千疯狂的镇兵、乡兵,根本就毫无胜算。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刘文耀果断下令,所有人以战斗的阵型,朝来时的方向撤离,准备原路登船离去,而布置在满家硐一带的保命水军,暂时也用不上了,因为登岸还没多久,就被打成了这样,实在是推进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