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孟清月又笑了一下，“我方才见到了我师父。”

池夜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愣了一瞬，稍微偏了偏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殷罗看得真切。

“二哥？”殷罗疑惑地歪头，她怕孟清月是受了什么刺激。

漫长的等待之后，谢于荛缓缓睁开了眼，她望向殷罗，顿了一瞬，闭了闭眼，并没有想要起身，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眼含杀意，她那眼神中是摧枯拉朽仿若枯木将倒。

“人的生命经脉纵然平缓亦终有尽时，只心气与天同往，经年不改，便是天人合一。”他缓缓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竟真有几分像当年的黄禅老人，在缓缓的教化着他们这群小辈。

“是什么？”殷罗接话。

池夜侧眸扫了他一眼，“谁说心魔一定是被镜阵引出来的？”

“她应当也中了心魔，这才成了现在这半疯的样。”池夜淡声评价。

还好，还好，都过去了，现在她已经有能力保护她的阿楽了。

谢于荛听着这话，眼角不自觉淌出几行泪，嘴里喃喃出：“师兄……”

殷罗安慰了一下明昉，又走到已经站起来的孟清月的身前，她看向孟清月泛红的眼角，又对上他的视线，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她二哥的眼里看到先前的沮丧失意。

清月公子啊，定能做到天人合一。

正当玉如意也想来凑个热闹的时候，殷罗已抬步离开孟清月身前，她走到池夜右侧，抬眼看他，而后径直走向瘫倒在地的谢于荛。

殷罗运起十二根金针，照着方才救治玉如意他们三人的办法，为谢于荛破了心魔。

殷罗望池夜，问着：“你的意思是，她很早之前就深陷心魔了？”

池夜微点头，声线平平：“这世上的人，心里面总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过大部分人为了继续活下去，不会长时间沉浸在那段过去里，久而久之就淡忘了，只会在某种特定的场景下回想起，”他望向地上镜子的碎片，“譬如在这镜阵之中。”池夜顿了顿，又道：“也有些人，他们因失去平生最重要的人事物而无法从悲伤情绪脱身，那过去变成心魔，日夜常伴，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但那心魔一直都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此人，那段沉重的过去。”

孟清月的眼睛是清朗的，他对着殷罗笑了笑。

殷罗在谢于荛面前停下，谢于荛迷迷糊糊朝她看过来，也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殷罗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乍见谢于荛这神情，心中对谢于荛的杀意竟全然消失了。

“我又见到了师父用出那招天人合一。”孟清月垂了垂头，嘴角仍然带笑。

“为什么打伤我们的朋友，还偷走黄禅老人的灵位，引我们来镜庄？”

孟清月面上表情骤变，这谢于荛知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他是黄禅老人的亲传弟子，日日跟在黄禅老人身边如同亲子。黄禅老人早就说过，他这一生有两位知己，还全部都是忘年交。这两位知己一位被他称为“绝代”，是大梁二公主明梵岚，另一位则是被他称为“英才”，是雪剑门首徒张自丛。

既是知己，缘何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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