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蕊不知缘故,故而点头,面上染了几分笑意,却不敢和季晟说笑:“的确,似乎是幼年相识,二人相交,十分融洽。”
这位陈太医来见音楼的时候,还送了两块玉,只是音楼似乎负气,打碎了其中一块。
她还是第一次见柳音楼这般模样,吓了一跳。但是偏偏对另一块爱若珍宝。
那位陈太医却不曾因此怪罪,两人之间倒是和气,只是双方交谈的时候,时常红眼。她也不好问起缘故,更不敢和圣上说这些。
毕竟,音楼虽然打碎了一块玉,却收下了另一块,这也算是私相授受了。
“年幼相识,青梅竹马?”季晟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话听在芬蕊耳中,总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只是芬蕊不敢看季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奴婢也不大清楚。”
“她倒是比怀娴这个主子还要娇气,又病了,这样的人,如何能照顾朕的女儿。”季晟冷嗤。
芬蕊暗道不好,却因身份低微,不好多说什么,正心下焦急之时,齐贵嫔走了过来。
“圣上——”齐贵嫔行了个礼。
季晟点了点头,和齐贵嫔一起进去。
“方才见圣上和芬蕊在说音楼?”齐贵嫔奉茶问道。
季晟接过茶盏,点了点头,“你对下宽仁,却也不要太宽泛了,这样只会助长她们的骄矜与懒怠。”
“圣上指教,臣妾领受。只是音楼,她着实勤勉。”齐贵嫔不由得感叹,柳音楼这样的人,若不是当初尚功局之事,只怕早已一飞冲天,也难怪太后赏识。
季晟狐疑的看着齐贵嫔。
“前些时日的中秋,正是有她,才办的格外精彩漂亮呢。如今她虽病了,却早早安排好了重阳的事宜,底下的人按部就班,才能如此井井有条。这孩子能干,她前几日还病着,都来见了臣妾一面,说是要帮着安排臣妾寿辰的事情。
妙蕊和明蕊几个劝说了好久,她才打消了心思呢。”齐贵嫔说道这里,目光之中满是赏识。
只是赏识之余,想到了前几日柳音楼来见她所说的事情,又不免有几分惋惜。
只可惜心思太深太重,性子又执拗,不是长久之相啊。
若还……齐贵嫔看了一眼季晟。
“拎不清自己的分量,也难怪多灾多难。”身子这么差,却为了讨好齐贵嫔奔波至此,她不生病岂不是天理难容。
齐贵嫔低头不语。
季晟见此,却不好再向齐贵嫔多问。
等回到紫宸殿后,季晟看着桌上的灯,不由得看着李通:“一会儿悄悄去问问……”
“啊?”李通一脸蒙。
“连朕的心意都不知道,你这个御前总管是怎么当的。”季晟怒斥,而后踢了李通一脚。
李通:“……”
不是说揣测圣心是死罪吗?
圣上此前也没这么难伺候啊。
李通偷偷看了一眼季晟,却见季晟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那盏宫灯,顿时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