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季晟留宿,但是柳音楼并不曾侍寝。
她也不意外,毕竟昨天那样的日子,对于季晟来说,太过于段特殊。
就是那幅画,她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季晟把她画成了什么模样——她倒不是担心季晟段画技,毕竟身为九五至尊,这一点不必担心。
唯一的问题是,季晟不给她看。
她并不知道季晟在耍什么心眼,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随着他去了。
而到了次日,柳音楼正式向皇后禀明自己的身体已然痊愈,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天下午,季晟不出意外的来了她殿内。
二人一起用了晚膳。
“昨日说教朕弹琴。”季晟指着琴,挑眉道。
他看着神清气爽,显然心情已经比前一日好了许多。
柳音楼有些为难,不曾想季晟还记得这件事情。
“怎么?”
“此曲是妾家乡小调,妾没有曲谱。”柳音楼为难道。
季晟了然,却并不在意,“这有何妨,那就烦你再弹一曲,让朕记一记指法了。”
这也可行。
柳音楼闻言,就坐在琴前,依依弹奏。
季晟则是坐在她的身侧,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指尖从琴弦上飘过,轻柔的曲调倾泄而出。
他忽而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去年的昨夜。
当时的柳音楼,虽然是宫女,却不如今日这般孱弱。
这一年来的她所受的风刀霜剑,有一份,来自于他——他曾经下令罚了她二十杖。
想到这里,季晟心下多了一分隐痛。
她却仿佛已经忘却了一般,不曾开口提过一嘴。
说起来,她总是这样平静清冷,只是互明心意之后,多了几分恬和。
一首曲子很快就弹完,但是季晟段心却已经不在琴上。
“你说这是家乡小调,却不知你的家乡在何处?”季晟忽而开口。
柳音楼的手一顿,随机摇了摇头,“妾也不知。”
“嗯?”季晟疑惑,见柳音楼的目光迷茫,愈发不解。
“妾入宫的时候才五岁,妾自幼罹难,流离失所之后,又被卖过许多次,后面才阴差阳错入宫,妾并不知道家乡在哪。这是姐姐教妾的曲子,妾问她是什么曲子,她说是家乡旧曲,只是妾问她家乡何处,她却也不知道。”
而且她并不在意家乡在哪里,她身如浮萍,一生飘零,最终扎根在深宫。
这首曲子是画堂为她所奏,画堂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乡。
而画堂一死,她便再也没有家乡了。
感受到柳音楼的情绪波动,季晟心下生怜。
他知道宫女命不好,却不知道柳音楼是这样的命途多舛。
但是柳音楼却释然段比他快的多她喃喃道:“这首曲子,便是妾的家乡。”
季晟环住她,轻轻说道:“有朕在,以这里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