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明独断，这满天孔明灯，必定是为我大梁天下所放，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乐。”秋词战战兢兢的说道。

“是吗？”黎妃垂眸不语，她眼眸微动，几乎再难掩盖不住自己眼中的情愫，“瑶华宫那个病秧子的软轿，可是往南边的城墙去了！”

黎妃攥紧了十指，周氏已经出了一个太后，即便是再不献她入宫，以今上的性情，也能保住周氏的荣华。

人人都说周家献上她是为了再延续周氏的辉煌，可是只有它自己知道，这进宫的机会，是她自己求来的。

入宫之后，就属她最得宠，即便是姑母去世，也没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她事后还力挫贤妃，成了皇后之下第一人。

可是即便是回望从前宠冠六宫的时候，季晟都不曾予她如此偏宠。

“娘娘，许是您看错了，今日是十五，即便是圣上疼爱，也不可能错了规矩。”秋词连忙劝说道。

“规矩？”黎妃自嘲一笑，不由得有些歇斯底里，“这后宫之中，表哥才是规矩。即便是十五不宿在她那里又怎么样？”

她又寥寥说道：“表哥从没有这么对我……”

“娘娘……”秋词连忙上前来扶住黎妃，“此前是太后娘娘在，圣上不好逾越，如今没了太后娘娘制约，圣上难免如此，圣上的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是吗？”黎妃失魂落魄，深色寥落，“只怕再这样下去，本宫会落得和郑氏一样的结局！不能再这样下去。”

元宵夜，季晟不曾宿在柳音楼的宫中，他在送柳音楼回瑶华宫之后，就回了紫宸殿中休息，好歹是顾及着皇后的脸面。

但是就在第二日，就传来了柳音楼晋位容华的消息。

柳音楼初封已是高位，承宠不到一个月便又是晋封。连李通都觉得晋封过快，但是季晟压根不管旁人所想。

此后一连半个月，季晟几乎是日日踏足瑶华宫，惹得后宫酸云醋雨无数，但是又因为有贤妃和华才人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轻易冒犯。

而最终打破柳音楼独宠的，是她自己。

她又病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这才好了一个月。”季晟自下朝之后，就来了瑶华宫，一进瑶台殿，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他从红双手上接过药碗，亲自喂柳音楼喝药。

柳音楼白着脸，“是妾自己体弱……”

季晟喂着药，看了一眼一侧的青鱼。

青鱼会意，但是想想柳音楼，又佯装抱怨的开口：“容华这几日一直很晚歇息，不是在绘图就是在剪纸。奴婢偶劝两句，容华还不听。容华心也太痴了，圣上心系容华，即便是容华做的灯笼慢些，圣上难道还会怪罪不成？”

季晟了然，看了一眼桌边的笔墨和那几副画，不由得责备道：“朕难道还缺你一盏灯，当真是越发不省心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柳音楼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说道：“青鱼也太多嘴了，圣上惦念着妾，妾也想为圣上尽心。妾所有不多，只能在这上面用心了。”

“不知羞。”季晟摇了摇头，虽是嫌弃，却是不曾掩饰的笑意。

柳音楼见此，也不反驳，而是扬起清浅的笑容，“妾见圣上进来的时候，神色中似带着不悦，而今开怀，妾也算是彩衣娱‘君’了。”

“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能穿上朕送你的衣服，再来说彩衣娱君的事情吧。”季晟轻笑，随即又说道：“朕下朝过来的时候，正好皇后那边的请安也散了，遇到个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