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双眸色微黯，连忙请罪道：“奴婢疏忽。只是这香粉是赵尚仪送来的，一般来说并不会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要验过才知道，姑姑自然不会害我，但是香粉到我手中，可是要经手不少。”柳音楼将指缝中的香粉敲出，“你再去问姑姑要些，问起来就说是闻莺不慎打翻了。至于原有的这些，你拿去给陈青烈看看。”

“是——”红双退下。

柳音楼看着窗外未曾落的梅花，心绪微沉。

而很快，红双就赶了回来，她面色沉沉，“容华，香粉有问题。”

“到瑶华宫前有问题，还是到瑶华宫后出了问题？”柳音楼并不意外，她将灯笼中的香粉掏出，她可不想担上弑君的罪名。

“瑶华宫后……奴婢失察。”红双连忙跪下。

柳音楼抬了抬手，“看来是有内鬼，刚好……”

她轻轻一笑，旋即说道：“是谁收着的？”

“奴婢失察，是环香。她从前是郑宝林的侍女，因冲撞公主，被贬掖庭。”红双跪地不起，不曾发觉香粉的问题也就罢了。

但是环香……

那是从前郑宝林跟前的人，只是她被圣上贬到掖庭一年，她一时间竟然忘了。

柳音楼眸色微惊，“你是说，是郑宝林想害我？”

“奴婢不敢断言。”瑶华宫的宫人除了她，是圣上命人安排，环香是怎么进到瑶华宫的，十分耐人寻味。

柳音楼看了她一眼，二人在某些方面，总是格外的默契，“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去查，只是尚不知背后的人是想要做什么，需得隐秘。”

红双了然，她顿了顿：“只是不知道，此事是否要告诉青鱼……”

青鱼是圣上的人，她们都心知肚明，很多时候，柳音楼不便直接开口的，都会借青鱼之口告诉季晟。

青鱼忠心季晟，但是对柳音楼也并非全然无心，毕竟，她已经是柳音楼的宫女，柳音楼好，她才能水涨船高。

大家都是聪明人，该怎么和青鱼相处，红双心中有数。

“故意把香粉透露给她，但是香粉有没有问题，叫她自己查。”柳音楼沉吟开口。

她不清楚此事有多少变数，如果这件事背后不是郑宝林，那么想来插手的几位，也不是她能撼动的。

如果撼动不了，那就在季晟心里记上一笔。而且，她也许查不出来，季晟却未必。

红双了然，见此退下。

今夜是云华宫侍寝。

云华宫中并没有主位，只有东偏殿的玉华台住了人。

云华宫只给商鹭星一人住着，可见季晟对其的看重。

商氏并不是大族，虽然出了一位太傅一位尚书，但是都是季晟一手提拔。寒门出身，但是却能力出众，所以季晟格外加恩重用。

如今在朝，任谁也看得出来季晟最器重的就是商氏。后宫之人论其家室，也只有世家大族出身的皇后能与祯婉仪相提并论了。

商鹭星也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多赖家室之故。

听到今夜要侍寝的时候，商鹭星有几分惊讶。她再后宫并不如何得宠，不要说是黎妃和如今的柳音楼，就是曾经的郑宝林她也不如，不过跟吴婉仪差不多，比其他人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