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没听到刚刚那番讥讽的话,抬眸盯着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冰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秦宴风手指微屈,伤口绞肉般疼痛,他却一脸平静地看着沈满知,眼底神色忽变,没了刚刚那点故作冷傲。
“……没有。”
沈满知咬着手电,脱下外套,又脱掉里面的布长衫,置剩下一件黑色吊带背心。
三两下就将那件长衫撕成条状,跪在他身侧,动作娴熟地沿着那渗血处小心翼翼地继续缠绕,至少能勉强止血一会儿。
秦宴风瞧着她这般熟稔的动作,又看向她低头认真的模样。
额角浸出来汗珠,眉目之下皆是他曾在床笫之欢之时,用手丈量过的绝色。
重新包扎好后,渗血量明显减缓了,她正要起身让他打电话叫人来,伤成这样,不及时医治随时都可能出人命。
“这算什么?”
秦宴风看着腰上缠绕着长衫改做的布条,冷笑出声。
“施舍?还是……对我有意?”
他很少对沈满知有这般玩世不恭的态度,就算早期两人争锋相对,也算是绅士礼貌的。
沈满知穿上外套起身,不看他一眼,语气惯常的冷淡,“你救过我两次,我说过的,会还你。”
还没站直,又被拉了下去,重心不稳,差点跌坐在秦宴风腹部的伤口处,用手撑地才不至于碰到。
而始作俑者还一副强势的模样,非要将她禁锢身前。
“我救你,不是让你这样还的。”
沈满知眼底神色有几分松动,没有挣扎,“那要怎么还?”
她悉数奉陪。
“我要的,你从来都不想给。”
沈满知凝神,心底无端颤了一下,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给不了,又偏偏在这种时候靠近我,沈满知,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么?”
“……”
沈满知低头看了眼缠绕在腰身的手臂,又挑眉剜他一眼,“说话讲点道理?”
秦宴风圈在她腰间的手巍然不动,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倒是松了,脸色越愈发苍白。
“你和司佲什么关系?”
明明之前她身旁那么多异性,都不曾过问一句,如今竟也计较起这些来了。
舍不得她被别人惦记。
终究是占有欲站了上风。
沈满知不再和他使蛮力,语气也和他一样变得懒散,“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秦宴风盯着她的目光如炬,嘴角紧绷,显然有几分愠怒,而受了重伤的身体,也让他快撑不住在她面前最后的体面。
“不想知道。”
他突然松了手,靠墙闭上眼,语气轻缓,只剩余音,“你走吧。”
沈满知得以自由,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人,心底那股烦闷酝酿在心头久久不散。
明明是他先动手的,好话坏话全让他说完了,到头来,还怪她多管闲事了。
算了,反正在他心里,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沈满知抿唇,离开了小仓库,没看到地上的人睫毛轻颤,似乎难过得不能自已。
直到看到左一带着人赶到时,站在不远处的沈满知才扣下手里的帽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