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神色未变,对上秦鸢怨恨的眼。
纪思清被掺扶着往秦宴风身边移去,“秦先生,我脚好像扭伤了,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沈满知颇有些耐人寻味地看着她。
年轻女孩仰着头,垂在身侧的发尾辫温柔又清纯,似乎疼痛袭身,让她眼角都沾着水光,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
秦鸢在一边递话,“是沈小姐发脾气让思清姐摔倒了。”
秦宴风眉心几不可见地微皱,往身边沈满知靠了靠,远离两人,“左一,送纪小姐去医院。”
秦鸢颠倒黑白,不敢再去看沈满知,不得已跟上纪思清。
“秦先生!”
沈满知转身要走,被秦宴风勾住了手指,缱绻几分,好生暧昧。
纪思清笑容有些勉强,许是脚伤的原因,她尽量忍着疼,“您的衣服还在我家,已经洗好了,您什么时候来拿?”
秦宴风察觉到沈满知的挣脱,难得勾起了点兴致。
“扔了吧。”
说完,他便不再回应,漫不经心地跟在沈满知身后,嘴角却平添一丝笑意。
纪思清嘴角轻抿,脸色都染上几分惨白。
秦鸢扶着她关切道,“思清,我们去找爷爷说吧?”
纪思清摇摇头,被左一掺扶着离开了廊道。
秦鸢心里烦躁,突然瞥到地上蓝金色邀请函。
是沈满知扔在她脸上的。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想,赶紧捡起来打开
沈姓嘉宾……
秦鸢气急败坏,沈满知敢耍她!
那上面哪里有沈满知的名字,明明只有“沈女士”三个字的抬头,她竟然就敢拿来冒充!
另一边。
秦宴风跟在沈满知身后,犹如前几日,送她花跟到安全通道一样。
只不过这次,沈满知不是主动停下的。
展览馆还未建工完成,许是多处未开放,此处后花园的廊道深处竟然无路,铁门上挂着巨型锁链。
沈满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懒散跟随的秦宴风。
“这里竟然没开。”
秦宴风略带诧异的语气着实让沈满知气不打一处来。
她沉着气想要原路返回,被上前一步的秦宴风拦住。
沈满知原本淡漠的神情突然有了一点松弛感,不着急走了,双手抱臂靠在身后的铁门上,好以整暇地看着他。
“合作伙伴的女儿受伤了,不去看看?”
秦宴风虽然和她隔着半米距离,但浑身散发的气息却紧紧包裹住面前的人,他不过分靠近,也不愿退让半分。
“纪小姐就是太娇弱,实则没什么大碍。”
“这么了解,难怪连衣服都留人家里了……”
“吃醋了?”
秦宴风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在沈满知面前流露出许些风流来,强烈的反差感让沈满知一瞬间想起元宵那两天和这人的床笫之欢。
她嗤笑一声,“不至于。”
随即勾唇浅笑,“不如我把秦太太的位置让给她当。”
“她不及你。”
“哪里不及?”
沈满知伸出手数对方的优点,“家境、学历与你相当,温柔善良有孝心,懂男人会撒娇,娇弱一点正好惹你心疼……哪一点不及?”
“哪一点都不及。”
秦宴风眼底的神色变得深邃,直勾勾地看着她,走近两步,两臂撑在她身后的铁门上。
“不及你聪明,不及你漂亮,没有野心,惯用心计。她也有她的好,但与我无关。”
沈满知眼尾含笑,魅惑诱人,“外面铺天盖地地宣传,秦先生身边多了个白月光女孩,现在想置身事外,可不行呢。”
她纯心勾起人来,分不清真假。
秦宴风一双深情眼缠住她目光,情欲疯长,却只是冷静地回应,“和纪家合作是六月份开始的,纪家带着纪小姐到秦家的那段时间,我在内陆各地分公司连续出差,有次爷爷生病,深夜回本家,恰逢大雨,纪小姐淋雨,我才将衣服借给了她,那是第一次见。”
平铺直叙,来解释纪思清那句令人遐想的话。
沈满知慢慢收敛了笑意。
秦宴风向来尊重女性,温润谦和,对待素不相识的异性,做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再正常不过,包括刚刚让左一去搀扶不知是不是故意摔倒的纪思清。
“后来在酒会上频繁碰到,次数多了,媒体便捕风捉影,加上有人推波助澜,就成了现在那些人的饭后茶资,剪彩这次,是爷爷安排的,我事先并不知。”
秦宴风坦坦荡荡地把前因后果一一摆在她面前,任她处置。
沈满知避开他的视线,“不用解释。”
秦宴风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单手握着她下颚微抬,“你在意了。”
沈满知和他对视片刻,慵懒挑眉,抬手扯下他掐在下颚的手,另一只手扯着他衬衫领口往前,红唇轻贴在他嘴角。
“秦先生,我要是在意,按照我的脾气,当场就该让她骨折,而不是扭伤这么简单。”
听到她口里那句“秦先生”,秦宴风忍不住眉眼轻弯,反握住她娇软的手扶着细腰抵在门上。
他抵在沈满知额头,吻上去的前一秒,轻声喟叹,“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