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巫师身旁的,是三位中年人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耆耈老人。
老人在最左侧,眉毛又黑又密,像两把大火炬嵌在眉骨上,看起来很有几分凶像。
他叫胡中健,是现在胡家的话事人,一般胡姓人有个解决不了的矛盾,他从中说说话,准好使。
但也仅局限于胡姓人。
中间两个,分别是胡古怪和胡奇怪,人就跟他们的名字一样。
一个脾气古怪,一个性格奇怪。
两人长得都五大三粗的,脸上挂着几条横肉,胡姓人争强斗狠的时候,总少不了这两人的身影。
因为经常带领胡姓人找马姓人的麻烦,两人在胡姓人里很有声望。
最右边的人是马家村的人。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坐的是三个人——村/长马德发,和之前去接流放犯人的另外两个健壮小伙。
不过因为马丰雅是马德发的女儿,另外两人也和他们沾亲带故,强烈反对以人献祭这种事儿。
三人为此还差点好几次和胡家村的人打起来。
所以为了不再出幺蛾子,这里仅坐了一位马家人——马成群,尖嘴猴腮,长了一副刻薄相。
在胡家人要拿人献祭这件事儿上,马成群多处奔走,做马家人思想工作,起到了绝对的推波助澜作用。
严从玲不懂什么是祭河神,她只知道马丰雅被绑在木桩上,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敏锐。
“叔母,姨姨,是姨姨,我们去救她。”说着,就要扒拉周围的人,往祭台冲。
被严从宽揪住衣服,拽了回来。
“妹妹别冲动。”
严从宽板着小脸,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的眼神清晰的说明,他非常生气。
因为之前在严家大房隐忍的缘故,严从宽相对其他孩子,性格沉稳,话也不多,很少看到他生气的模样。
他看到祭桌上摆放的东西,就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他和马丰雅虽然没什么接触,但他知道,这是和叔母一起喝过酒,被叔母带回家里的人。
也被他默默地划分到自己人的行列。
面对自己人,严从宽本能的想要守护。
严从心的话不多,她对马丰雅也是有印象的,但她还没那么深的情感,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咯噔咯噔”不舒服。
严逸观察着祭台上的东西,眸光闪了闪,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他依然牵着苏沫的手,安抚:“沉住气,没事的,你看到那个箱子了吗,里面会放什么?”
苏沫眼睛一亮:“我懂了。”
其实,苏沫跟疾风鸟配合,是完全可以处理这个问题的。
可是如果没有疾风鸟呢?
严逸带给苏沫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这是个什么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细致的观察,想到解决办法。
不过…
严逸贴着苏沫耳朵,小声安抚:
“不要想太多,如果他们顽固不化,我们就把人抢下来,多了不说,村/长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会上心些,想来,这些年,他也不是白干的。”
“嗯。”苏沫轻笑着点头。
耳朵上痒痒的触感,让她觉得心跳都快了几拍。
有人陪她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严逸看到苏沫毛绒绒的小耳朵微微发红,只觉得心情莫名大好。
他一笑,就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