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这种异类的做法,很是被其他教书先生瞧不起。
但是也没人敢招惹他,毕竟苏西坡的学识摆在那里。
苏夫子看起来也是一副随性的做派,他双手环胸:“不急,不急,再等等。”
“你……哎……”
王主簿再次摇摇头。
苏西坡玩味的看着严逸。
这个小伙子,面对这么多人,依然临危不惧,嗯,很有他当年的风范嘛。
别人只看到严逸的表面,而苏西坡相信,严逸绝对有办法。
只通过他淡定从容的模样,和不卑不亢的做派,苏西坡就觉得严逸定不是那哗众取宠的人。
严逸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说出的话也是极尽嘲讽:
“你们不理解,只能说你们够蠢,而不是方法不行,就这点智商,也好意思称自己是读书人,真给读书人丢人!”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性,别说严逸平白被这些人拦住去路,评头论足,他自然也不会给众人好脸色。
大家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严逸还嘴硬。
甚至还把读书人都给嘲讽了。
众人刚想发挥神力,用唾沫把严逸淹死,严逸已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划起来:
“瞪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我只讲一遍,再有不懂的……呵呵……”
严逸依然在群嘲。
但大家却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
想看看他到底能讲出什么来。
严逸几下,就在地上划了个大方块。
“我们现在用这个方块,来代表隔壁几个县城,有粮食的人家。”
严逸又隔了点距离,在大方块旁边,划了两个小方块。
“这个小方块,是那些偷偷高价卖粮的小商户;还有一个方块,代表的则是官府手中的粮食。”
严逸又在三个方块下方,划了一条横线,边划边问。
“这条维持平衡的线,指的就是官府,你们猜猜看,如果官府出面抬高粮价,会怎样?”
大家也被严逸的边划边说边问,代入了节奏。
已经有人接口道:“那粮食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哦?”严逸点头,“说的不错,那价格越来越高之后呢?”
他用树枝指着其中一个小方块:“会不会有更多的有存粮的小商户,把粮食卖出来?”
他说着,顺手又划了一个小方块。
“这个方块,代表的就是价格升高后,那些会出粮的小商户。”
“你们说,如果价格高到一定程度,比如粟米高到几十文一斤,又当如何?”
“别的县城的富户、粮商听到消息,会不会快马加鞭运粮食去受灾县售卖,想要大赚一笔?”
严逸看着李兴安:“你说是吧李公子?像李公子家这样开酒楼的,家里又有其他生意的,屯粮肯定不少,会不会也想趁机挣一笔呢?”
“说不好,你们家也会连夜将粮食装车,运到受灾县去卖。”
李兴安脸上青白交替,这个该死的严逸,自己好心帮他,他却恩将仇报,把自己晒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丢人!
周围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怪异。
士农工商,他原就是商人之子,就算家里再有钱,本质上,也是处于最底层。
平日里大家巴结他,也是因为他家有钱,但真到事儿上,大家眼神里的鄙夷还是显而易见。
毕竟商人逐利,是所有人的共知。
这个梁子,他结下了!
李兴安皮笑肉不笑:“胡说八道,我们家怎么可能发这种国难财?如果想趁机捞钱,我们家也就不会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