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梳妆。”虞清欢忽然说道。
小茜不解地道:“小姐还要出去么?”
虞清欢道:“方才秦大人丢了这么大的脸,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别忘了秦家还有一个老太爷,虽然已经致仕了,但却是服务过先帝的老臣,在朝中颇有威望,我们如此对他的宝贝儿子,他必然要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状,所以,我们该准备进宫了,你俩尽量把我化得憔悴一些,凄惨一些,可怜一些,最好像是遍尝人间风雨凄凄的苦涩那种。”
小茜和绿猗相视一笑,捋了捋袖子,开始为虞清欢化起了妆,不多时,一个仿佛被岁月摧残,受了极大打击的憔悴女子跃然入眼。
而此时,皇帝身边王公公来了,避开暮梧居的长孙焘,直接就到了知止居,把虞清欢宣入宫中。
小茜想要跟随,但虞清欢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带着绿猗进了宫。
嘉佑帝处理政务的承明殿,太后不在,仅嘉佑帝一人端坐在御案之前,左右两旁拱手站立着几个内侍,而御案前,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虞清欢没见过他,但猜想他就是秦臻的祖父,曾官至六部尚书的秦家老太爷。
“皇兄。”虞清欢盈盈行礼,不叫陛下,不高呼万岁,而是如唠家常般,自然地称嘉佑帝一声皇兄。
老太爷震惊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嘉佑帝的神色。
“听说你打人了?”嘉佑帝神色端凝,声音如会冻结的冰霜,“先是打了侍郎家千金,然而又让人打了侍郎大人。”
自从知道嘉佑帝是什么品种的狗后,虞清欢在面对他时,心里淡定许多,闻言她平静地接道:“是,妾身的确打人了。”
秦老太爷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虞清欢,刚想开口,却被虞清欢抢了先:“不过妾身打人,实在是事出有因。皇兄您不知道,那秦桑竟然公然取笑淇王,说淇王是棵腐烂将倒的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知道的能明白秦桑不谙世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兄趁人之危,在淇王受伤之际夺他兵权!皇兄与淇王兄弟连心,您收回兵权不过是为了让他卸下重担好生休息,若是让人误会,皇兄也太无辜了,为了皇兄的圣誉着想,这个嚣张跋扈的名头,妾身就算粉身碎骨受尽天下人的指责,也要为皇兄担下来的。”
秦老太爷不哆嗦了,因为他已经震惊得忘了哆嗦。
虞清欢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委委屈屈地道:“至于打了秦大人,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今儿妾身外出回府,秦大人竟然堵在淇王府的门口,指责妾身行事不检点,把妾身说成一个罪不容诛的大奸大恶之人,还警告妾身循规蹈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礼法上秦大人也是妾身的姑父,他怎能那样形容妾身呢?妾身伤心得险些昏过去,府里看门的小厮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以为是哪只喝醉了的疯狗在叫唤,捋起袖子就把人打了一顿!妾身缓过劲来后,及时阻止了府里小厮的恶行,而且还吩咐小厮把秦大人送回府,又为他延请了大夫。”
“这根本就是个误会,要怪也只能怪秦大人他不顾场合,非要在淇王府门口教训我,淇王是受伤了不假,但他还活着好好的,难不成连帮妾身出头的奴才都没有?左右妾身的确打了人,若皇兄非要觉得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也无话可说,皇兄尽可按照大秦律例处罚妾身。”
这一顿话说下来,虞清欢脸不红气不喘,倒把秦老太爷气得够呛,他指着虞清欢,咬牙切齿地道:“陛下,您瞧瞧这个妖女,巧舌如簧,牙尖嘴利,能把黑的都说成白的,三言两语就给她打人的恶行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这种女人,早已把妇德抛到了脑后,离经叛道,不服教化,陛下您千万别被她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