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手动了动,虞清欢连忙打断他:“别动,让我抱一抱,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
长孙焘不动了,静静地任由她抱着。
银汉迢迢,若能如此朝朝暮暮,那该有多好?
但至少,两世为人,这一世,长孙焘给她的感觉,涩中带甜,她是欣喜的,开心的。
苍梧神情凝重地望着二人,和一旁的苍何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下人们听着琴曲,望着月下跳舞的人影,不知不觉看痴了。
比如说三年回京述职一次的定北侯,又比如说新科武状元。
长孙焘和虞清欢碰了下酒壶:“王妃,生辰快乐!”
阿六翻了个白眼:“别用你这种小人物的目光去看待问题,要是兄弟情,王爷会又抓萤火虫又放灯么?我觉得他们这是亲上加亲,兄弟情,夫妻情,全都有了。”
虞清欢放开他,拎起酒杯狂灌几口,然后躺倒在屋脊上,仰望着星空,还有那飘零如星的天灯。
“你喜欢看灯么?”长孙焘转移话题,问道。
虞清欢一直坐在长孙焘身边,想办法睁着眼睛打瞌睡,反正她名声也不好,倒是没有谁来寒暄。
她赠了他一盏,他却还他九百九十九盏。
虞清欢震惊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的琴技竟然如此出众。
长孙焘一怔,手曲握成拳,接着,慢慢地收了回来。
这一刻,对虞清欢来说,真的是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
长孙焘看了看肩头的墨渍,又看了看虞清欢被墨晕开的脸,最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琴,盘腿放于膝盖之上,凉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阳春白雪》拉开了序幕。
眼前,一片柔和的灯海。
到了傍晚时分,人来得差不多了,若是有人过来问好,虞清欢微笑点头,但没有什么攀谈的心思。
苍梧鸡婆不过阿六,兴致缺缺地继续去苍何那自讨没趣。
“这一共有九百九十九盏,寓意长长久久,王妃,你这一生,将会像本王,和所有在乎你的人所期待一样,平安,喜乐,健康,幸福,长久。”长孙焘凝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若说他是一轮皎月,那她便是暗夜中盛开的绚丽之花,随着曲子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我酿的是青春。”虞清欢又喝了一口,“我们要醉倒在永远不会老去的路上。”
“郡主,会说话不?”虞清欢抽出手,嗔怒道。
一盏、两盏、三盏……很快淇王府的上空,都飘荡着美丽的花灯。
“生辰?”虞清欢有些微醺,她砸了砸舌 头,“什么生辰?”
虽说是中秋家宴,但除了皇室宗亲以外,皇帝还恩赏几个臣子,宣他们一同入宫庆祝。
只可惜,她无法再勇敢地跨出一步,因为,跨向长孙焘,就要踩着娘亲的尸体。
长孙焘弹完曲子,虞清欢也停了下来,二人拎起酒壶碰杯共饮,畅快地喊了一句:“舒坦!”
而这一刻,对于长孙焘来说,或许是人生中最安详的一刻。
珍璃郡主笑嘻嘻地吐了吐舌 头,然后又挽住虞清欢的手,神神秘秘地道:“皇舅母,你帮了我一次,但我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接下来我说的话,就当还你上次的情。”
虞清欢望着她,示意她把话说完。
珍璃郡主凑到虞清欢耳边,小声地道:“这次定北侯带着掌上明珠进宫,大有要为她择选夫婿的样子,听小道消息说,白漪初小姐看中的人是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