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垂首把玩着手指头,把所有的思绪,都用细细密密的长睫掩住。
不一会儿,皇帝和太后携后妃驾临,太子和皇子公主们跟在身后。
虞清欢大概数了数,除了三个正经的主子外,还有一些高位的皇妃,以及他们所生的皇子公主有来,其余的大概是不重要,所以连参加这所谓家宴的资格都没有。
行礼,问安,一道程序走下来,用了约莫一刻钟。
皇帝举起酒盏,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英武男人交谈,话里话外称赞他居功至伟,是大秦不可或缺的栋梁。
原来,那就是定北侯,从他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俊逸非凡的影子,从他孔武有力的身材,不难想象得到经年前的气宇轩昂的英姿。
定北侯谢过嘉佑帝,如此君臣之间的客套话便算是说完了。
太后微笑着启齿:“定北侯,一直听闻令爱的艳名,至今哀家还从未见过,哀家听说,你今日带她进宫了,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定北侯拱手:“回太后话,小女在边塞呆了一段时日,体验了一下塞外的风土人情,她把塞外所见所闻编进舞蹈,想要借中秋佳节为太后表演助兴,恭祝太后凤体安康,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那最好不过了!”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嘉佑帝没说什么,但皇后和众妃处于观望状态。
乐起,人至,只见一红衣女子在伶人的众星拱月下莲步轻移款款而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粘在她身上,久久无法挪开。
白漪初的美,不是美得无法用笔墨形容的那种美,事实上,她的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用上很多很多赞美之词,美得无可挑剔,美得夺人心魄。
和白漪初相比,虞清欢有一瞬间的自惭形秽,同样是红衣,她觉得自己身上这身刹那间黯然失色了,无法和那众人瞩目的焦点相提并论。
巧合还是故意,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长孙焘,发现长孙焘也在看白漪初,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
这时,只见白漪初提了一把剑,走到大殿中央时,剑花挽起,开始随着鼓乐声舞动起来。
虞清欢从未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剑舞,从未知道,原来有一个人,可以用轻柔曼妙的身姿舞出气贯长虹的气势来。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太后连连叫好,就连帝后和后妃们,都忍不住微笑着点了点头。
“臣女拜见太后,拜见吾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白漪初下跪请安,行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礼。
太后笑容和煦地道:“好孩子,你果真让哀家刮目相看。”
白漪初笑吟吟地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臣女雕虫小技,太后不嫌弃,那便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气。”
皇后见缝插针地道:“母后,这白小姐忒会说话了,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知书达理,定北侯教女有方啊!”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皇后的观点。
嘉佑帝的目光在殿内逡巡而过,最后,嘉佑帝看着握着酒杯的卫殊,问道:“武状元,你以为如何?”
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一般皇帝做此问,多半是有让卫殊娶了白漪初的意思,但虞清欢却不这么认为,直觉告诉她,皇帝这是在试探卫殊的胆量和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