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听吩咐的成碧,来自二嫂的关怀,更叫她心底熨帖。
冲脑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因为靠得太近,任氏看不清她身上的血迹,但只是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便知她经历了如何惨烈的厮杀。
任氏心疼不已,轻轻拍着白明微的背:“辛苦了。”
白明微摇摇头,放开了任氏。
她打开纸包,里面是几个小小的包子,虽然已经被压扁不少,馅料也露了出来,但那味道却是十分诱|/人。
她捡起一个放入口中,嘴里弥漫的味道叫她幸福得几乎要哭出来:“真好吃!”
任氏笑得温柔:“我们尚在孝期只能茹素,所以我便用菜籽油去调馅料,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以后我也会常常给你做。”
白明微又吃下一个:“多谢二嫂。”
任氏看着她吃完,倒了杯水递过去:“看你的样子,五弟和五弟妹的事想必已经知道了。”
“我本来还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放心不下,急冲冲就赶了过来,如今见你这般坦然,我也就放心了。”
白明微解释道:“二嫂不必担心,我觉得这样的结果甚好。我当然也想五哥陪在我身边,但我也知道,五哥离开是好的。”
说话间,白明微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眼眸闪过一丝暗色:“这份责任,终究太过沉重,这条路,未免太过血腥,由我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就好。”
五哥的离去,她不会阻止,不是因为她想握紧这枚虎符,她只是纯粹地觉得,五哥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她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家而战。
要是能护得五哥五嫂远离这染血的道路,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任氏不懂白明微话中深藏的含义,只是更心疼白明微。
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本该关心哪家的发饰更精美,哪家的胭脂质地更莹润,哪家的裁缝做出的衣裳最好看。
亦或者不时幻想,日后会嫁给一个怎样的夫君。
但是现在看看她,漂亮的发钗簮珥被卸去,满头乌发简简单单束起,本该用美丽衣裳与玲珑金宝装扮的身姿,如今尽是血迹。
任氏心疼得眼眶湿润,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你先忙着,我去收拾屋子,准备洗澡水,等你忙完好好洗澡睡一觉。”
陪在她身边的话,说多了未免单薄。
任氏能做到的,便是尽量让她在忙碌之余过得舒服一些。
白明微点点头:“好。”
她知二嫂赶路辛苦,但却没有拒绝二嫂的好意。
因为她深知,开心接受二嫂的关怀,才是对二嫂最大的尊敬。
末了,白明微又想起风轻尘,她沉吟片刻,终是抬起笔写了第一封回信——盼君安好,一切顺遂。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带着她诚挚的期望。
其实她也很想絮絮叨叨,把近期的事一五一十写下来,毕竟只有风轻尘能懂她的心思。
她也想问问风轻尘近期过得怎样,是否有遇到什么难题。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做,想说的话太多,怕是写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而风轻尘还要浪费时间给她回信,也是麻烦。
所以她只能简单地送去关心。
盼君安好,一切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