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话不多,但做事却很稳妥,手脚也很麻利,很快就上完药离开,留足空间给他们夫妻相处。
门一合上,白瑜转身便搂紧俞皎,因为力气过大,险些箍得俞皎喘不过气。
他把下巴搁在俞皎肩窝,久久没有说话。
俞皎伸手环住他的腰际,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笨七,我在。”
她从来都知晓,自己的夫君是亲长眼里不务正业的浪|/荡子,是朋友眼中两肋插刀的好兄弟,是明微心里那棵可依靠的大树。
不同的人,总会对夫君有不同的看法与印象。
在她这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夫君偶尔会很可靠,偶尔会很温柔,更多的时候又很体贴,是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
当然,除了强大以外,夫君也从不掩饰他真实的一面,而那份真实中,便有着此时此刻卸下一切的柔弱。
而她能做到的,就是把肩膀递过去,告诉夫君,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瑜喉结滚了滚:“皎皎……”
这一声呼唤,夹杂了无数情绪。
悲愤、后怕、心疼、痛苦、伤心……万般复杂,都蕴含在这声呼唤中。
俞皎拍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不管从前多难,如今都过去了。
活着就好,回来就好,她别无它求,只要阿瑜活着。
当然也希望能抚平阿瑜心底的创伤。
白瑜声音有些喑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心有余悸,又说了一次他曾经说过的话:“皎皎,我几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的,几经生死。
一路追踪,一路逃亡,到最后他手中仅有一把断剑。
数次濒临死亡,数次看到了走马灯。
那种感觉至今想起来,都会令他头皮发麻。
死不可怕,他在披上战甲那一刻已经做好了觉悟。
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
俞皎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着:“现在见到了,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再也不分开。”
白瑜把下巴收回来,伸手捧住俞皎的面庞,手指在那早已不再光滑柔嫩的面颊上轻轻摩|/挲。
“让我好好看看你,仔细地看,认真地看,每一根眉毛都要记住,每一个神情都要刻在心底。”
俞皎把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瞬不瞬地凝着他,任他灼|/热且又带了水汽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自己。
先是发际那一圈细细密密的绒毛,然后是她光洁饱|/满的额顶,一双美丽的杏眸,小巧高挺的鼻翼,以及那张樱桃小口。
巴掌大的脸,怎么就能生出这么精致的五官?
但是那肌肤,早已不似在京中那般柔嫩。
白瑜眼底漫过一丝心疼,但最后尽是笑意:“好看。”
俞皎灿然而笑:“好看?”
白瑜斩钉截铁:“是,好看。与皎皎一直以来想做的侠女别无二致,英姿飒爽,朝气勃勃。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
俞皎把面颊贴在他的手心,轻轻晃动着脑袋,让面上的肌肤感受他掌心传递而来的暖意:“阿瑜,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