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风中夹着浓浓的湿气。又潮又热,连土墙跟上都爬上了水汽。
这么闷热的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万烽提拉了个麻布袋从山上匆匆回村。
麻布袋被撑得鼓鼓的,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又有肉吃了,又有肉吃了。哼,叫你给我嘚瑟,这猎物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他嘴里轻轻念着,脚步走的越发轻快起来。
从山上回他家的毕竟之路旁有一座祠堂,里面放的是万胜村祖宗的牌位,还有一些红白喜事大家都要用到的东西。
这个地方平常除了打扫祭祀的时候,平常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他基本每天都要走这条路,从来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
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他看到这祠堂竟然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甩甩头丢掉那发毛的感觉,他还是照常往那条路走去。
心里惦记着麻布袋里的兔子和獾猪晚上要怎么吃,又不免感慨一句秦绵绵那个绳套确实好用。
“娘,他只是心智不全,不是傻子。有些事儿让他做他是能做的,你也心疼。”
秦绵绵一直就坐在厨房门口,见到他这个动作心中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他们家又只点了两盏油灯,光线昏暗的很。
要不是他不会完整的解下来,他一定挑个对方找不到的地方再放一次,根本就不会选择割断绳套。
他嗓门大的很,附近几户人家都被他惊的走了出来。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掉头去了付家所在的方向。
可这一切,愣是让院门外的一脚给踹的破碎了。
只可惜今天闷热,乌云密布。
嘴上是说怎么教他都可以,但自己若真是过分了,肯定也不会得好颜色的。
院子里的万烽只能看见她纤瘦的身影,却看不见她脸上的鄙夷。
这样不光让付家拿不到猎物,他家也能天天吃肉了。
头上不知道被蒙了个什么东西,他只觉得后心窝一凉就直接往前栽了两步。
此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付家虽说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了,但还欠着孙大夫的药钱,故而还是舍不得多点一盏灯。
“好啊,刚才打我打的那么起劲儿,现在假装在这儿打水是吧。我让你打,让你打。”
“你能让他听你的也挺好的,我之前还担心万一我们有点什么事儿他就没人管了呢。
倒不是说付陈氏不好,只是人性如此。
“滚出来,白天不是狂的很,刚才打的不是挺狠,现在装什么乌龟。”
等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打完了,又许久没了动静之后他才敢缓缓扯下头上的东西。
“哪里来的疯狗乱叫。”秦绵绵搁下手里的豆子,拍拍灰尘站起来问道。
你们就这样好好把日子过好,往后我就负责干活儿就行了,你怎么教他娘都不会有意见。”
她说的真诚,秦绵绵却是笑了下。
越想越开心,刚才那一丝发毛的感觉被喜悦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