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灵霞宗内的修炼环境也有所变化。
许多平时不能进入的地方也都开放了,也不像往日那般可以随意打杀了。
土峰上的人也多了起来,那种祥和的气息比以往更浓烈。
许多遇到瓶颈的人都来到这里,寻求突破的契机,哪怕不能,在这里逐渐起来也事半功倍。
紧张感显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想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谋取机缘。
而宗内高层倒是不以为意,他们看的很透彻。
若是全面大战,金丹之下根本没什么用处,金丹之上也很默契的没有出手。
而其实只要老祖还活着,那就根本就打不起来,修为到了那一步,一人便可扭转局势。
所以这些在他们看来只是小摩擦罢了,但刀不磨不利,为了让弟子们成长,他们也很配合的做出了改变。
众生芸芸,那些弟子即便再努力,可修为不够,天赋不入眼,他们的命运终究逃不过被操弄结局。
整个灵霞宗金丹及以上的修士也不过百来人,却享有一国之富,地位千年不曾动摇,若不够出色,怎配享用这等福禄。
一场淘沙式的洗礼在不知不觉的中开始了。
与他们相比,土峰上的一道身影超然得多,根本无需什么争斗,已经独自享有福地修行了数年之久。
从一开始陈青的胜利就是注定的,丹田内的意志只是在负隅顽抗。
时间,环境,资源,陈青什么都不缺,有人将一切都为他准备好了。
那道意志虽然不凡,可面对一宗底蕴,如何能挡?
又是一年过去,那道意志似是意识到了自己毫无胜算,一声轻吟之下,放弃了抵抗,任由陈青将它炼化。
仅用四年,陈青便完成了这一步。
他缓缓睁开眼,灰发身影依旧盘坐在他身前,守护着他,恒古未动。
陈青心安,随后季师叔也同样睁开双目,随后伸出一指,点向陈青的眉心。
“继续吧。”
季师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团幽蓝的火焰出现在陈青眉前,散发着一股股祥和之气,正不断跳动。
历经四年,加上金莲妙用,终于洗涤了火焰中的怨气。
陈青微微颔首,随后放开神识,那团火焰像是找到了容身之地,立刻钻入了陈青的眉心,随后他再一次闭上了眼。
季师叔看着陈青,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季师叔的种种表现说明他太心急了,陈青也有所察觉,可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
比如那团神火,若是原原本本的交给陈青,自己只是略加桎梏,再由陈青去慢慢消磨其中怨气,对陈青而言或许会更好,甚至能获得想不到的机缘。
可季师叔没有这么做,他抬起头,看了看天,注视着一个方向,那是一个寻常人看不到的地方。
“哎。”
一声轻叹,道不尽忧愁,座下金莲有所感应,一位童子出现在季师叔身前,安慰般的趴在他的膝前。
“我早该死去,师尊,师兄,师弟,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
可我偏偏依靠极致的生机,诸多同门的掩护,以及师尊赐予的仙基,带着宗门至宝与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逃到下界,在这里苟延残喘。
多少个夜晚,我看着那里,心想我也该死在那儿。
这些年我察觉到仙劫将至,只是在这里根本无法降下,本来我已放弃,可这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早已枯寂的心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我要回去,纵使失败,也要拉着一批人与我陪葬。”
季师叔摸着童子的头,双目聚芒,看向陈青胸口的铜镜,似要将其看个透彻。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他将来会如何,我不知道。
你们五灵本源损伤,灵智不及当初一成,这么多年来休养下来,虽有所恢复,但也于事无补。
我未曾对你们动过心思,而是从外界为他寻来道基。
欠师尊的,欠宗门的,你们早就还够了。
如若因为我做的事为宗内引来大祸,你们便不要再抵抗了,降了他们,以你们的来历,不会被太多的为难,忘却过去的一切,依旧有机会窥得大道。”
季师叔目光婆娑,看着座下童子,追忆苦思甜。
那童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它只觉得这人亲切,对他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是谁。
当年金莲受伤最重,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恢复多少,这也是季师叔的一桩心事。
季师叔无奈又悲痛的再次摸了摸它的头,散出一道青芒被它吸收,随后闭上了双眼。
那童子就这么安静的趴在季师叔身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