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陆天寒依旧是语气淡淡地说:“顺手的事,不管是谁我都会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云生眯着的眼睛睁开了,正好陆地冻泡水回来了,他松开手站起身,随后接过陆二手上的蜂蜜水。
“姚秀姑娘喝水!野蜂蜜泡的味道还算不错。”
姚秀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接过道了声谢。
还有一碗云生先是自己喝了一口,随后才递给陆天寒,陆天寒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着他刚才喝的地方继续喝了几口。
不过抬眼看向云生的眼神,却有一抹打趣在里面,云生被他看的脸上迅速升腾起一抹热意,伸手捏了捏滚烫的耳朵,撇开视线。
他是不是太过幼稚了,不过这猎户不仅明白了,还愿意陪着他闹,这人…算了冲着这点他就不计较了「招蜂引蝶的猎户。」
被完全无视在一旁的姚秀脸上淡定自若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凭什么?
她和云生都是被那黑心的婆娘卖出去的,云生就能开心美满,而他又是夫君早死,又是被赶,现下还要带着个一身病的娘,每天为了那点药钱眼睛都快瞎了。
这猎户当初还是她先看上的,她当时要是早点表明心意,会不会今天坐到猎户旁边的人是她。
想罢,她眼里划过一抹不甘,是啊,凭什么?
她看着陆天寒,语气有些许苦涩,“陆猎户你当时救我上来时,还和我说了好些话,后来回家我和娘说了这事,本想请媒婆来游说,看我们能不能成,但后……”
话音未落,陆天寒直接冷声打断道:“姚姑娘我现下已经有了夫郎郎,你还是注意些,我不愿我夫郎因着你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与我产生嫌隙。”
他脸上面无表情,往日对待云生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的神情早已散去,这会儿身上又是一股子冷冽。
他是想起来了,当时着急上山,是想拿猎得猎物去镇上换些铜板给地冻买药,至于救人那只是顺带的事,换了其他人他也照样会救,他那会儿只想着照顾好弟弟,让年幼弟弟早点脱离病痛。
姚秀被他看的有些难堪,她好歹是个女子,这些话说出口,已经把脸面全都豁出去了,对方拒绝的如此决绝,她心下便已明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什么尊严可说,爹死后被二婶子搓使,为了能让自己和娘吃上一口饭,她巴巴的往前凑着,脏活累活全都她干,长大些有一次姚翠芬带着她去镇上给云景抓药,正好遇到了坐在药堂里看诊的妇人,她就随口夸了句好看,不知哪家夫人气度这般好,回去就被姚翠芬打了个半死。
直到有一天姚翠芬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和她说,给她说了个顶好的亲事,还是去镇上做夫人,她当时只想着早点逃离出去,就被一顶轿子送进偏门给人当了小妾,后来听说 她那二叔出了事她还高兴了许久,心想总算遭报应了,村子里总有些婶子会去镇上买东西,见到她时全都面露鄙夷,但等她又拿上一两个铜板,对方又换上了一脸讨好的笑容,还能告诉他不少村里的事,她那时候也在想着,哪个倒霉的又碰到了姚翠芬这个黑心的,她从黑心的家里走到了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对方却比她幸运的多。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最后这点尊严就留着吧,她站起身朝着两人开口说道:“今日就打扰了,云哥儿你很幸运,至少比我幸运。”
云生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应该是放下了吧,除了一开始的膈应,这会儿他心里也有一些同情姚秀的遭遇。
“以后你有什么事要帮忙都可以来找我,能帮的也都会尽力。”
姚秀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