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安算是明白了，己季有选择，想要更多了。

姒安不嫌弃他变得优柔寡断，每个政治生物都要有一段成长的时间。

结果的到来，从来是水到渠，提前抢跑，除了行动，什么都会跟不上。

一不小心，造成德不配位，反而可能会失去。

若是没有姒安，他已经失去了，但也因为姒安，他才会抢跑。

这会不会，也是另一个水到渠成？姒安一时有些迷糊。

“不管二哥怎么做，我都想干掉公孙无知。”己季恢复过来，眼神都变得坚定了。

姒安摇头。

“你不支持我？”

“你想让齐国避免公孙无知的祸乱？”

己季点头，“他胡闹一段时间，不知道会损害齐国多少元气。”

“你出面解决它，齐国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己季看着姒安，示意他说出理由。

“你觉得，公孙无知能干掉姜诸儿，会没有帮手？你有高家、国家、甚至隰家的帮助，可以占有优势，但也会造成齐国内耗，朝堂对立，除非你把他的支持者全杀了；

内耗都算小了，齐国国民的分歧才是最可怕的，就算你赢了，也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去抚平争夺君位带来的动荡，若是有不安分的人，比如公子纠，乘机进入齐国国土，拉拢部分城邑一起反对你，分裂造成损失只会更大；

不如退一步，让公孙无知去尽情祸害国民，让国民憎恨他，让支持他的臣子也反对他，甚至干掉他；

那时候，你再回来，轻易就能当上齐国的救世主，国民的英雄，只要对所有人好一点，齐国上下，会在最短时间里支持你，哪怕鲁国来犯，他们也能团结一心，帮你打回去；

一个乱糟糟的齐国，和一个万众一心的齐国，你想要哪个？”

“你说的……有道理。”

己季仿佛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这一刻，他才明白，姒安为什么要说，这就是既定历史。

原来是最优答案的意思，人越聪明，事情越是只有一个答案。

“好好享受，己季的时光不多了，等到这些事情发生，我已经回杞国，记得不要冲动，有问题，快马送信去杞国，作为你的首席某主，我责无旁贷。”

是不是首席谋士，姒安不在乎。

他担心的是，己季瞎搞，最后历史变动太大，导致剧本无效，自己的优势就彻底玩完了。

“你决定走了？”

“我和馨儿的婚期，会定在明年十一月，馨儿满十七岁的时候。正好，可以带走馨儿，免得我们被波及。”

“你怎么会对未来事情那么有信心？政治方面的眼光，你一向是我们三个里，最差劲的。”

不怪己季怀疑，毛赢的目的都看不出来，他竟然能预料齐国未来，说笑呢？

“因为公孙无知来找我了，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若非等待时机的到来，他恨不得今天就动手。”

公孙无知的秉性，己季也是知道的，嚣张跋扈，情急易怒。

“你说公孙无知将弥水以南和朐邑给你，你不会是真想要吧？”

姒安忍不住笑道：“舍不得？学一学公孙无知和姜诸儿，格局大一点，我好歹是你的某主，给点收买钱，不过分吧？齐国战略北移，这个决定，你拦不住的。”

“我的某主是鲍叔牙大夫，”己季得意笑道，“你不会得到朐邑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朐邑了？公孙无知可能割地给一个小小的杞国？不确定他的秉性，我怎么会果断拒绝他的要求。”

“你小心点，不要惹怒他，造成齐国和杞国的战争。”

姒安丝毫不慌，“老师和国子先生会阻止他，为了得到老师的支持，他会妥协的。杞国的承诺，他从来不在乎，他只担心高国两家的态度，他帮助姜诸儿下定决心，送弥水南岸给杞国，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捣乱，正好，我也需要保护开口说话的理由，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