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酿造的酒,度数很低,不足以杀死酵母菌,所以会继续发酵,出现变质的现象。
后世的高度酒,甚至是医用酒精,极高的浓度足够杀死酵母菌,不会发酸,只会挥发。
这些道理,放在后世,大部分人都知道,但现在,姒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巫先生可曾见过用盐腌制的肉?”姒安问道。
巫明子跟不上姒安的想法了,怎么前一句还在说酒,后一句就在说盐了?
作为臣子,哪怕有疑问,也不能随意怀疑,否则很难收场。
很多时候,一旦怀疑不对,错过家主或者君上,家臣、门客只能以死谢罪。
“听说过,据说需要使用大量的盐腌制,肉才不会坏,虽说味道很好,但不值得提倡。”
这个时代,一块发咸的石头,就是盐,耗费大量盐腌制肉,只有穷奢极欲的贵族才会做。
第一次在宋国贵族家里品尝时,巫明子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咸味太重,但也称得上美味。
后来听大贵族吹嘘,腌肉的制作方法需要耗费很多盐,他发誓终生不碰这个玩意。
重口味不适合医者对身体的保护,高花费只会腐化医者的仁心。
不只是他,他的两个儿子,也不被允许接触腌肉。
“盐的问题,以后我会解决,现在我们只说原理。”姒安说。
他发现巫明子有成为魏征的潜质,自己提起酒,他劝说,自己提起腌肉,他说浪费盐,不值得提倡。
还好姒安都没有这些癖好,否则还真难以面对巫明子一片好心。
“臣失言了。”巫明子行礼赔罪。
姒安摆摆手,表示不不介意。
“我们平时的羹汤里都有盐,羹汤依然会腐败变质,腌肉却不会,巫先生可知为何?”
既然都提到腐败,姒安决定给巫明子科普一下细菌病毒的相关知识,等到瘟疫爆发再来说,就晚了。
“因为盐的量不同?”巫明子问道。
根据他的专研发现,草药的多少,会让草药的药效发生不同的改变。
这个道理放在盐上,说不定也是一样的,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
“正是,”姒安笑道,“酒的作用和盐一样,少了不能阻止腐败,多到一定程度,反而有了抑制腐败的作用。”
巫明子点头表示理解,“我在研究草药时,也发现这个问题,很多草药的数量多少,会引起药性的改变,看来所有的道理都是共通的,只是酒再多也会发酸,如何才能起到抑制腐败的作用?”
“酒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水,少量才是酒,只要把水去掉,只保留酒,就可以像腌肉一样,提高盐的数量,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巫先生只需尽快研制出,最好的止血药方即可。”
“是。”
“巫先生,可知道食物、酒水会腐败,人的伤口会化脓?”
姒安这句话,不只让巫氏父子瞪大眼睛,毛赢这个旁观者都被惊呆了。
“请公子教我。”巫明子恭敬行礼。
“我也只是猜测,还需要巫先生去进一步研究。”姒安说。
“公子直说,臣一定尽力去研究,找到解决办法。”
在巫明子看来,腐败的原因一旦找到,不论保存食物,还是治疗伤口,都会更加具有针对性。
“我们都知道,野外一旦有鹿或者其他动物死掉,就会被豺狼老虎吃掉,剩下的残渣会被蚊虫吃掉。”
巫明子点头表示能理解。
“大如虎狼能吃肉,小到蚊虫也能吃肉,巫先生觉得,我们放在炊具里腐败的食物,会不会被更小的,我们看不见的微小虫子吃掉了?”
巫明子被姒安的猜测所震撼,一句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