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要让她把不知道是否有气味的脚,踩在男人的肩上。
距离鼻子多近啊。
可能是觉得顾然说得多,也可能是出于气愤,她把脚踩在顾然肩上。
左脚先上,稍微站稳后,右脚离地。
很轻,顾然没什么感觉。
“站稳了?”他问。
“……嗯。”小蝴蝶说。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准抬头看!”
“安全裤有什么好看的?”顾然缓缓起身。
拿到书包后,班主任扶着小蝴蝶下来。
“顾医生,我送你去医务室?”班主任说。
这样说的人,一般不是真心想送。
“不用不用,我觉得已经好多了,刚才可能只是抽筋。”顾然道。
“最好还是去医务室看看,我和康文蝶先回去了。”
“记得让她把作业补齐。”顾然很关心学生的学习。
“嗯。”
班主任身后的小蝴蝶,对顾然竖起中指,想了想,放下中指,竖起小指。
顾然对她一笑,竖起大拇指。
班主任下意识回头,小蝴蝶连忙把小指放下,也竖起大拇指。
班主任欣慰一笑,对小蝴蝶说:“谢谢顾医生了吗?”
“谢谢顾老师”
“不客气康同学”
“再见。”班主任说。
“再见。”顾然道。
走在班主任后面的小蝴蝶,这次毫不犹豫地给顾然一个中指。
顾然目送她们离去。
小蝴蝶的呕吐感消失了,也就是说,只要目标达到,这种身体反应是能治愈的。
换句话说,她平时考试之所以呕吐,是因为完不成目标。
什么目标?
成绩?不想考试?还是父母的期待?
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隐约有脚印,他嫌弃地拍了拍。
顾然走回心理医务室。
他的脚根本没扭到。
欺骗?不,那是演技。
“解决了?”苏晴问。
“嗯,不但如此,还有额外收获。”
“班主任年轻又漂亮,你们还加了联系方式?”
“谁有你漂亮?”顾然用苏晴之前喝过的一次性水杯倒了小半杯水。
顾然之前怎么嫌弃小蝴蝶的脚印,此时苏晴就怎么嫌弃他。
喝完甘甜的水,顾然说:“是关于小蝴蝶的。”
“具体的我不问,但如果她没有主动找你帮忙,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苏晴提醒他。
如果普通医生,比如说一位心血管内科的医生,忽然对路人说你有心脏病,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路人虽然疑惑,但一般不会有阻抗的情绪,无论是否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去医院检查。
可如果是精神科的医生,突然对路人说,你有精神病,我能帮你。
路人只会把医生当成精神病。
小蝴蝶不是精神病,但她这个年纪,从没对人说过自己呕吐的事情,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顾然主动帮忙,只会被对方嫌烦。
佛说普度众生,可也有‘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的说法,更别说医生了。
到了中午,两人没急着去吃饭,今天早上查房,格格特意交代,要请两人吃午饭。
“餐补是不是也应该改一改?”顾然忽然想到这件事。
“每人每周一份b套餐的钱,想吃a套餐自己出钱,也可以吃c套餐把钱省下来,周五另算。”
吃午餐时,许多学生都和谢惜雅打招呼。
与医院、医务室时的谢惜雅不同,同学面前的她笑容开朗,谈笑有度。
“惜雅,下午的匹克球能不能和我们一组?”
“抱歉,我已经答应欣怡和她一组了。”
“啊,那我们肯定要输给你们了,惜雅你那么厉害。”
等这些人走后,顾然问格格、谢惜雅:“匹克球是什么?”
“你就听到一个匹克球?”格格难以置信,“没看到她们一直在吹捧惜雅?”
“听到了。”
“你就不关心惜雅吗?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饭是惜雅请你吃的,你能拿到工资是因为惜雅付了钱,也就是说,是惜雅在养着你!”
“你这话也不能算错。”
“苏医生,”谢惜雅开口,“以后你每周几来学校?”
“周二。”苏晴回答。
“哦。”谢惜雅应了一声,吃了一口饭后,她又问,“顾医生你呢?”
“我周四,也就是今天。”
周一他要跟着小妇人张莹去病区上课,周三上午要参加每周的训练。
苏晴像是没察觉谢惜雅的心思,继续道:“不管当天来的是谁,惜雅、格格,你们两都可以去心理医务室,什么烦恼都可以说。”
吃过饭,四人一起回医务室。
谢惜雅和格格学习,苏晴午睡,顾然继续看《罗马人书。
下午的时光也悄然流逝。
苏晴也更加明白,为什么顾然、陈珂提议更改安排。
尤其是他们两人还是新医生,在学校的两个月,确实是虚度光阴,令人不安。
收拾妥当,两人走出医务室,往很远很远的车位走去。
“下海打鱼有没有什么讲究?”顾然问。
“别对着人。”
“如果不小心打了保护动物呢?”
“如果你认出那是国家保护动物,你不会打;如果你不认识,你怎么知道自己打了国家保护动物?”
“看来我要提前准备一下,看有哪些国家保护的海洋生物。”
顾然说到‘准备’,苏晴就想笑。
“你什么都喜欢准备?”她问。
“是啊。”
“准备到什么程度?”
“我给我们两人的孩子取了一个备用名,顾苏,通‘姑苏’。”
苏晴不是想了,是真的掩嘴笑起来。
“就像你的顾然,通固然如此的‘固然’?”她笑着问。
“是小心车!”顾然鼓起勇气,将苏晴搂在怀里。
香气扑鼻,触感柔软。
苏晴吓了一跳,像朵似的被他搂在怀里,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另一侧,一辆自行车驶过。
那辆自行车距离她起码两米。
“太危险了。”顾然说。
苏晴:“.”
两人继续往前走,顾然没松手,一直搂着她。
“你是不是.前几天看到校内的自行车,就提前准备了这一招?”她笑着问。
“救你这件事,我时刻准备着。”顾然回答。
“流氓。”苏晴用手戳他的腰。
就算这样,顾然也不撒手。
苏晴露出忽然想到什么的表情:“我有办法治你怕痒痒的病了——我挠你的痒痒,如果怕痒,你就松手。”
“那是不是只要我不怕,我可以随时且一直抱住你?”顾然问。
“只要我挠痒痒的时候你不准躲。”苏晴笑道。
“一言为.等等等,痒!痒!痒!”顾然像是腰子被插了一刀似的捂住侧腹。
但他还是要伸手去搂。
苏晴没有反抗,继续挠他痒痒。
“嘶——”顾然用力,溺水者抱住浮木一样搂住苏晴。
“轻点!”苏晴笑道。
“你才轻点!”
“我很轻啊。”
“别别,越轻越痒,你重点!”
两人在校园内扭扭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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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九月十二日,周四,从此以后可以随时搂苏晴的一天
代价是要被苏晴挠痒痒,且不准躲。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苏晴的腰好细,身体好香。
我觉得距离‘顾苏’出生不远了。
忽然想到李美人,我给孩子取名‘顾苏’,会不会也是一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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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日记:
谢惜雅被要求完美,事事都要尽力,虽然疲惫到出现心理障碍,可她毕竟真的只要认真,就能做到完美;
小蝴蝶似乎想完美,却做不到,因此呕吐。
是反感要求她完美的人,还是自我厌恶?
庄静批语:信任足够后可以和她聊一聊,或者让陈珂催眠,但你们的重点还是要放在谢惜雅和格格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