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放弃吧,以后慢慢打听原主的情况。
涂郎中打开药箱,拿出几个陶瓷罐子,从中挑出一个,再翻出几张裁好的白纸。
他小心地从罐子里倒出药散,放在每张白纸上,然后一一包好。
“一天换一次,这是五天的量,结痂了就等着血痂落了就好,用完还没有结痂,再来找老夫。”
说完,他开始收拾药箱,这是看诊结束了。
刘氏在旁边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太感谢涂郎中。
她去枕头下稻草里摸索着,拿出一块小红布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七枚铜钱。
刘氏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七枚铜钱竟然烫得她那蜡黄的脸色都透出来暗红。
郎中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一张小姑娘躺着的简易木板床,一张自己屁股下的板凳,还有一个已经看不清原色的桌子。
他清咳两声,说道:“乡里乡亲的,诊费我就不收了。药粉三十二文,给三十文就行了。”
刘氏一脸的窘迫,蜡黄的皮肤掩盖了红晕,却散不去发烫,粗糙的手不自觉地绞着手帕。
“不急,等有福有空时再送过来就是。”涂郎中摇摇头。
“这,这太不好意思,也是实在没办法,等有福回来,我们想想办法,一定尽快给你送去,谢涂郎中大恩……”刘氏语无伦次。
“尽量给孩子吃点好的,毕竟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太虚弱了。”
刘氏快速地点点头,想起家里的境况,又皱起了眉头。
涂郎中收拾好药箱,看着许蔷薇好一会儿,才开口:“人人都会遇到坎,过得去过不去,全看自己。”
“命最重要,其他都不当是事。”说完,他提起药箱转身离去。
刘氏和小姑娘紧跟再后面,送他出去。
许蔷薇正犹豫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刚才出去的小姑娘,也就是原身的大姐,端了一个碗进来。
“大妹,郎中交代喝点红糖水,补血补气。这还是过年时外婆家回的礼呢,幸好平日里没用,都还留着。”
许蔷薇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咽下去,甜丝丝的,是她二十多年前的在爷爷家喝的那个味道。
“阿娘去马大婶家借几个蛋……”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字,阿姐紧张地别过头,赶紧转移话题。
“小妹去田头喊阿爹了,阿爹帮阿奶家耘田……阿奶她……”
“总之旁的事,你不要担心,谁还不知道你是个好的……”
阿姐就一直坐在床边,拿着针线篮子,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轻声细语,絮絮叨叨。
从原主阿娘的口中几个字眼里可以猜测,原主似乎是做了某些不好的事,被别人发现了。
原主却一气之下做了什么傻事?难道是撞柱而亡?
幸好原主阿娘都始终相信自己的女儿,否则只怕她一醒来,就不是在家里的床上,而是在祠堂或者大牢,还有可能是被沉塘?
也不知道是原主究竟了什么,还是她阿娘盲目相信女儿就是个好女孩。
许蔷薇认真地听着,希望能从她的话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例如,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代,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但是,阿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她一直避开之前发生的事不谈,只反复耐心地安慰大妹。
许蔷薇不管了,不想了。
她想看看额头的伤口,可是这个家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铜镜呢?
许蔷薇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听一下情况,转眼一想,还是不妥,要是被他们察觉到她的异常,她该怎么解释呢?
她内心直呼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魂穿,总是能继承原主的记忆,而她只能继承原主的坏名声,其他一切只能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啥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