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此言倒是没错，赵人若是早就对上党之地起了觊觎之心。那他们大秦无论出不出兵，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赵国迟早会对上党之地出手的。此时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至少在赵国现出端倪之前抢先下手。也能打赵国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赌的就是赵国还没有做好准备。

“若是我们逼迫太甚，韩直接向赵国靠拢，又该如何？甚至直接献上党之地于赵！”

“在我们决定对韩发兵之时，这种情况便可能无法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仗要慢慢打，地要慢慢夺，一步一个脚印，蚕食天下才是正理，韩还投向赵国又如何呢？便是六国合纵抗秦不也是正常的吗？而且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白起并不在意，他早就已经考虑到过这种局面。大秦这些年来所做的战争储备，也同样考虑过。

便是最艰难的时候，大秦也扛了过来，更何况如今大秦国力强盛，根本不惧。顶多就是麻烦一些，岂能因噎废食，毕竟国策已定，便需按部就班的执行，不能瞻前顾后。

“老师说的有道理！”陈凡点了点头，其实他并非真的因为此事而心有顾虑。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韩非，那个独得荀子偏爱的弟子。

这些年过去了，韩非在韩过得并不算如意，他虽然也是王室宗亲。但却并不得韩王信重，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他为了增强韩国实力，想了很多办法，意图革新变法，不求韩能强盛如秦，但也至少能够在这纷乱的局势中自保。

只是他太过想当然了，也太天真了，韩国的衰败，如同煌煌大势，奔涌向前，非一人可改。他在朝堂之上的进言，并没有引起多少共鸣。只有少数几个，真正忠君体国之人，才会认同他，绝大多数人包括韩王在内，都觉得他所言皆是危言耸听。同样觉得韩非此人，乃是狂妄浮夸之辈。

韩王根本不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也并没有那样宽阔的胸襟。他甚至因为韩非的进言而厌恶他。在他看来，如今韩依附于大秦，足以做到自保。若是擅自变法革新，到时候反而会招来祸事，会引起大秦的忌惮。

像韩非这样的人，又得不到什么支持，之前在归国之时所畅想的一切都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难以实现。

陈凡很为他感到可惜。若是他生于大秦，绝对能够得到秦王嬴稷的欣赏和看重，便是成为上卿，甚至国相也并非没有可能，此人之才学，早已登堂入室。也是真正得了荀子精髓，而且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找寻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就很难得了，足以开宗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