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微微低着头,方便周应淮替她扎头发。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甜甜的:“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有些日子了。”周应淮说:“你出国那段时间买的。”
江檀有些诧异,头发被细致的绑好,她转过头看着周应淮,“你当时怎么会想着买房子?”
和黎宴南之间的龃龉争执,在这一瞬间又重新涌上心头。
周应淮眉眼间有暗沉的颜色划过,她收敛了表情,淡淡的说:“没什么,买着玩的。”
江檀啧了声,带着不赞同:“真是资本家的嘴脸。”
她说话越来越我行我素了,周应淮也不生气,眉眼含着笑意,看着她:“我这样算是资本家的话,你这样的算什么?”
江檀没想到周应淮竟然还会倒打一耙,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周应淮:“我这样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你?”周应淮捏捏江檀的鼻尖:“你站在资本家的头上作威作福。”
“嗯。”
她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貌了,但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感觉,没有一天是忘记的。
周应淮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嗯’了声,说:“你知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
“哦,”江檀兴致缺缺:“吃夜宵容易胖啊!”
“知道啊。”江檀好奇的看着周应淮:“这句话怎么了?”
周应淮说:“没买菜,我们可以出去吃。”
“就是宠的无法无天,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周应淮说:“檀檀,你可以恃宠而骄,你现在想怎么样都可以。”
江檀摸摸鼻子,悻悻然的小声说:“那也不用.”
“你是周应淮!”江檀缩回手,小声的说:“金尊玉贵的,万一磕着碰着,把我卖了都不够赔的。”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认真了,周应淮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够,一个江檀刚好。”
她好像又变成了去年雪天,围着自己撒娇可爱的江檀,那些生意场上的锋芒算计,一时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四下无人,但江檀还是惊的捂住周应淮的嘴:“你可别这么说!怪吓人的!”
“为什么?”周应淮顺势亲亲江檀的手心,“和我私奔哪里吓人了?”
一转眼夜幕降临,两人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江檀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晃荡着。
其实江檀酒醒了,昨天在洋山港的种种,也都历历在目。
江檀大呼被冤枉,连仅剩的瞌睡都醒了,大声说:“我哪有这个福分?”
周应淮看着她眉目生动,只觉这一生最奢侈的日子,好像就是现在。
江檀指了指面前的房子。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都周到妥帖,没什么动手的余地。
其实这么多年,江南水乡一直就是那个水乡,没有任何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