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寡妇也是点了点头:“嗯,现在好多了,你没看我都已经能下床了嘛!等过了年搓麻绳的时候,不耽误挣工分了。”
王青松也是笑了笑。
这入冬以后没农活干,但还是有不少的活。
男的去修水渠,女的在队里搓麻绳。
每年这麻绳的消耗也是不少。
左右在这里也没事情干,想到明天过年还得贴门对子,他对着小麦招呼了一下:“你在这待着,我去写几个门对子去。婶子,我红纸买的多,一会给你们这几张。”
冯寡妇点点头:“是没买,本来准备跟队长那边行(借)一点的。”
随后笑道:“你那边没桌子,纸也要裁,在这写吧!”
王青松看了看,最后笑道:“那行,我过去拿。”
说完,笑呵呵的离开了。
出了冯寡妇的家里,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进了屋里,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毛笔,黑墨水,还有一些红纸。
红纸都是按照门对子的尺寸,但是灶台、猪圈窗户什么的,还得用这个纸裁剪以后才能用。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有写大字的课程。
这几年下来,自己的字不说多好看,但是在整個大队,也就大队那边的两个先生比自己写的好。
今天又跑去姥爷那边,下午又去澡堂子了。
才躲过去。
要是去年,肯定被赵大田抓去给村里的人写对联。
不过自己也乐意写。
因为这是难得的练字的机会,也没有人会嘲笑他,毕竟生产队就没有比他写的好的了。
今天这些人没找到自己,肯定已经去大队找人写了,找他们写,那可是要给一点点粮食的。
多少也要意思一下。
再穷,也得有新的对联,不然的话不吉利。
拿着东西回来冯婶子这边,把东西铺在炕上,就准备写了起来。
一边对着冯寡妇笑道:“婶子,一会您帮忙剪几个纸花啊,我一会给贴家里的窗户上。”
冯寡妇不会写对联。
但是她会一手细致的针线活和剪窗花的手艺。
这都是解放前的时候就已经会的。
冯寡妇是山东人,她这手艺在那里被叫“伎俩人”,就是会剪纸的妇女。
在剪纸比较厉害的乡里,你要是不会这个,嫁人都难。
就跟男人不会种庄稼一样。
每年,他们家的剪纸最出彩了,村里不少的人过来让她剪,还能收点粮食。
而且得提前说。
因为这个简单的很快,如果是要复杂的东西,很难剪。
但是今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加上村里都没粮食了,就没干这个活。
冯寡妇笑着点了点头:“成啊,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剪一些简单的。剪几个福,加上老虎吧,正好明年是虎年。”
“行啊!”
王青松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三幅门对子,因为自己家大院没有门,只能写一副,这边两副,一共三幅。
剩下的就是横批,以及厨房、猪圈。
几个人在那里忙活着。
王青松写的也很快,毕竟以前也写了不少,写来写去就那么些吉利的对联。
很快就写好了三幅加横批,放在一边晾干。
又写了几个六畜兴旺,出入平安之类小的红条子,到时候贴在其他地方。
至于福字,他就不写了。
由冯婶子剪。
但是冯婶子的动作也不慢,几张纸摞在一起,叠了几道,就开始剪了。
没一会,一个圆圈带着一圈菱角,中间一个福字的窗贴就出来了。
而且一出来就是四五张。
不得不说,这是真的好看。
冯婶子打开以后,比划了一下,笑道:“还行,这手艺没生疏,你要几张自己拿。我再剪一张。”
王青松笑着把这五张都拿了。
要贴的地方不少。
窗户,厕所,墙上,大衣柜,还有橱柜都要贴。
忙活了好一会,这才弄好。
“吃饭了!”
思绪间,外面传来了小枣的声音。
对方进来以后,看着王青松写的字,在那里笑着。
不管在什么地方,有才艺的人,都是被人敬重的。
特别是文化人。
冯寡妇见状笑道:“行了,收了吧,按个老虎晚上我再剪,明儿早上一起贴了。”
王青松笑着答应了下来:“行,先收了吧。”
说完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把炕桌给端了上来。
小枣则是将一盆面疙瘩给端了上来。
几个人拿着碗开始盛饭吃饭了。
看着盆里有油菜,王青松笑了笑,估计明天过年,田里的油菜得遭殃了。
到时候大家都去间苗。
这也是这两年的规矩,平时少消耗点,过年的时候弄点油菜过年。
当然了,也有不自觉的,没事就去拔一点。
但是被队里的人知道了,那是要扣工分的。
至于那天自己二哥过来摘油菜有没有被抓,他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也没工分能扣的。
小妹的是基础口粮,没得扣了。
冯寡妇看着盆里的面疙瘩,看的她直摇头。
但是王青松说了,他二哥给的有,她也就没有再推三阻四的去说什么了。
话说,这几天,自己没少吃王青松的东西。
而且还都是好东西。
傍晚在这边吃了晚饭,王青松两人便直接回去了。
回到新家这边,给灶台底下添一下柴火,把火烧旺,等水开了一会把暖水瓶充满,又把暖水袋也给装上水。
把灶台的封口关小,这才回到炕这边。
“哥,快进来!”
看到他过来,小家伙这才把头从被窝露出来,对着他喊着。
王青松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把热水袋递给了她:“给,这个暖和。”
这个时候的炕其实已经很热乎了,但是这大冬天的,有个暖水袋睡觉都能舒服一些。
小麦接过东西,就抱在了怀里。
喜滋滋的在那里笑着:“哥,好暖暖和。”
“暖和就好,尿桶买回来了,晚上记得起来,别给我尿炕啊!”
这要是大半夜的尿炕,那就真的折腾了。
“哦!”
小家伙答应了一下。
王青松见状,还是不放心:“你给我起来先解个手,我有点不太放心。”
晚上喝的是面疙瘩,是稀的。
还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