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男人虽是病殃子,不能胜任挑粪这活计,但张婶子可以呀,下工后,两口子摸黑,一个掏粪,一个挑粪,双妻一会儿就把挑粪这活干完了。
刁一桦交了工具,回到知青点。
他一天在大粪池边那里磨洋工,身体虽不算累,但一直在与大粪打交道,想也知道,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
于是,他又烧了一大锅热水,将身上洗了又洗,用肥皂搓了又搓,感觉身上的味道不明显了,才进了宿舍。
过去,他是有洁癖的,现在他居然能接受臭臭的自己,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刁一桦本身得了重感冒,又强撑着磨了一天洋工,躲回到床上,计算着自己所剩不足一百的钱票,到底能撑过多少这样的日子,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早。
他见宿舍没人,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自己的皮箱,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个皮箱里了。
屋外的知青正在洗漱的洗漱,做饭的做饭,还有几个在做广播体操,几个在读书,总之,各自忙得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男宿舍里传出一声尖叫:
“啊,有贼,咱宿舍有贼。”
男知青们都赶紧跑过去,大声问:
“怎么啦,刁知青,你怎么啦?
女知青们也在门口探头探脑。
原来,刁一桦趁着屋内无人,就打开自己的小皮箱。他想再数一数里边的钱票,他觉得现在,只有数票子,心里才安稳。
可是当他打开小皮箱,却发现他的那一卷让他安心的钱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个忍不住,便尖声大叫起来。
问清楚情况,罗胜利安慰他:
“一桦,没事的,你再找找看,说不定你记错地方了呢。”
其他知青也附和:“对呀,你快再找一找。”
刁一桦再一次把皮箱翻了一遍,仍然没看到个钱票的影子,嘴里不由喃喃:
“完了,全完了,这下全完了。”
罗胜利身为知青点的点长,平时做事比较有主见,但他一看刁一桦有些歇斯底里,心也有些慌。忙问:
“你们谁见了刁知青的钱?”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倒是见过刁知青从皮箱里面往外拿钱过,却不知道他具体藏在了哪儿。
与他睡得最近的是刘知青和吴知青,他们两个都摊开手表示无辜。他们一个大老爷们,谁没事会盯着人家,看人家钱票藏在哪里?
刁一桦倒想说“让大家都搜一搜,不就知道了”,但他到底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一句说出口,就有可能被知青点赶出去。
只好好声好气的说:“算了,就这样吧。”
内心却想:“我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过来看看我,那我从她手里拿点钱票,也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