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妃生辰宴。
宴上各家臣子携亲眷坐于席上,无论各方私下如何,至少面上都是一片热闹,觥筹交错,君臣和睦。
歌台上的伶人翩翩起舞,舞乐丝竹声洋洋盈耳。
裴钧煜坐在席上与同僚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也喝了不少。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这席上众人虚伪寒暄的面孔,随手与旁边不知是谁递来的酒盏碰了碰,笑笑仰头喝下杯中美酒,便起身略有些摇晃地往殿外去了。
一道身影与上首的太子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也随之悄悄跟了出去。
裴钧煜来到一处安静的亭子,扶额坐着吹风。
身后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便从夜色中走出一个高髻华裳的美貌女子。
只见她提着裙摆幽幽走到裴钧煜身边,青葱玉指轻抬,置于男人额角两侧,便打着圈儿轻轻揉按了起来。
女子似嗔似怨,“长白,咱们算起来也许久未见了。”
裴钧煜身形未动,安然地享受着身后女子的服侍,懒懒笑道,“没想到堂堂王家大小姐这伺候人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王芷嫣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若无其事道,“你就知道笑话我,话说回来,你孝期也快过了,于婚事可有什么打算。”
手上揉按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裴钧煜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施力便把人从身后拽到怀里,掐住她尖细的下巴,借着清冷的月色,冷然凝视着女子精明的双眼。
嘴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哦?不知王大小姐有何指教?”
声音沙哑又暧昧,在这黑暗又静谧的亭子里,平添几分男女私会调情的紧张和刺激。
王芷嫣如水蛇一般的藕臂缠上男人有力的臂膀,心跳得越来越快,娇媚的脸上也染上几许艳丽的绯色。
她眼里似荡漾着清透的水意,“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早在宫里,我的身子,我的所有所有就都给了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王芷嫣楚楚可怜地看着男人,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让他感受自己的心意,停留了一会儿后,甚至还想带着他的手往下。
裴钧煜感觉到身上泛起热意,像是有一把小火在体内点燃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之意,眉眼覆上一层寒霜,就快要被带着触到那不可言说之处时,他果断抽回手,把倒在怀里的身子一把推了出去。
王芷嫣被他这一推,踉跄几步差点儿摔倒,好在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旁的廊柱,才勉强站稳。
“长白,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裴钧煜眼神已恢复清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王芷嫣,冷冷道,“还请王大小姐自重,你我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王芷嫣难堪地咬着下唇,作势理了理裙子,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之态。
很快,她重新抬起头,复又冷静道,“长白,我有哪里不好,我爹如今已经对太子俯首称臣,以我的家世才貌,才是你国公府夫人的不二人选,连太子都出手撮合你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心悦于你啊,我对你的真心,你真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
这番情诉之语于一个世家小姐而言,已算得上是完全豁出去了,但相较于她敢在婚前就与男子苟合之举,似乎又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