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颊马上浮现鲜红的指印。
可眼前景象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眼中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捂住胸口颤声呢喃道,“快醒来,快醒来啊……怎么能做这种梦呢,谢宴呢,我的谢宴呢……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
裴钧煜残忍又坚定地道出事实,“阿瑜,你别这样,这不是梦,昨晚的一切也不是梦,从头到尾,一直是我,你身边——只有我。”
姜瑜听到了。
费劲听懂了这话。
她不愿相信,下意识摇摇头否认,随即又抬起手腕。
“你再动自己一下试试!”裴钧煜抓住她手腕阻止,冷声呵住她。
姜瑜想起昨夜种种奇怪之处,眼泪簌簌而下,一时绝望到极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从昨夜清醒到现在的谢宴,听见姜瑜的声音,麻木到极致后只剩无力,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闭上眼,恨不得马上死去。
姜瑜身子痉挛着,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裴钧煜见她没有伤害自己的迹象,才完全放开她,任由她扯着被子退到墙角。
“事已至此,阿瑜,你认命吧!六年多了,你依然只有留在我身边这一个选择!以前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很多苦……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谁知,刚找到你,就得知你要成婚的消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同别的男人做夫妻呢?你是我的,你只能嫁给我……”男人一边强压心绪,淡声试图安抚墙角蜷缩的姜瑜,一边下床捡起衣服穿上。
姜瑜用尽全力抱着自己,边哭边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这样对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至少死了就不会经历现在这么难堪屈辱的事情。
这问话看似在问裴钧煜,实则却是在问自己——
在问做了那么多却比当初更绝望的自己。
现在不是春天吗?
为什么她却觉得现在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因为我爱你啊,阿瑜,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兜兜转转,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这是我们注定的缘分啊。”他缓慢说出的话声不掩喜意。
其中不止有重逢的喜悦,更蕴含他终于说出这句在幻梦中对姜瑜反复说过无数次的话的得偿所愿。
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说的,这就够了。
不管是什么话,他听着都觉得高兴,总比幻梦中只笑不理他来得好。
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他都纵着。
姜瑜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抬起头哭着讽笑道,“爱我?你爱的究竟是我,是我姜瑜这个人?还是自己爱而不得的不甘心?你不过……不过就是没有良知的妖魔……没有心肝的……你根本……根本不是人……”
“我爱的当然是你这个人,不然我怎么会找你那么多年,在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里,把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你放心,害你和孩子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裴钧煜坐在床边,急切又小心地表明心迹。
姜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再躲闪逃避,悲哀道,“别假惺惺了,你如果爱我,不会舍得看到我这么难过。那么,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的‘背叛’,那你成功了……我好后悔自己当年没有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才会再遭到你的凌辱……不,或许当年我安安分分给你爹陪葬,没有遇到你就好了,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