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嬴政兵临韩国城下,久而不攻,他只要一个人。
嬴政见他二人神色,心中了然。他早听闻他们不和,没想到当着他的面,便这样捧杀起对方来了。不过嬴政诧异的是,李斯这等伶牙俐齿之人,今日居然忍了,没有引经据典的骂人,仍由他的师兄结结巴巴地诋毁他。
他们的默契与矛盾早在那时就奠定了。
他吞声难言,所以才会是一个理论的集大成者,而非操作者。
“非先生。”嬴政亲自从高台下来,李斯躬身,后退一步,退到嬴政的身后。
那时李斯是初入学宫的无名之辈。而他是韩国的公子,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是狭义上土地得失,并非方圆,而是真正的王道。
究竟韩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巴的呢?或许是李斯与他割袍断义,分道扬镳之后吧。
——韩非。韩非的韩,韩非的非。
许栀远远地注视着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
李斯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韩非是嬴政点名要见的人。李斯力荐他来秦,不过是为他的仕途添一块砖瓦。
面对秦军,韩王安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回复说只要嬴政不攻韩,把韩非一家老小全部打包都可以。
只听李斯淡淡道:“非先生有旷世之才,王上得非先生入秦乃是如虎添翼。”
黑压压一片,冷峻严肃的肃杀之风扑面而来。这种严穆整齐,竟然让她抑制不住地攥紧了裙角。这场不算宏大的仪式给予许栀极大的震撼,她好像明白为何战国七雄之中,唯独大秦傲视群雄。
韩非颔首拜道:“大王…谬赞……师弟的…才能远在…远在非之上。”
韩非便是这黑色之中唯一的白。
可韩王安的叔叔韩非孤身一人,韩安自己就是韩非为数不多的亲人。
其实李斯在求学的时候并不认为自己和韩非会是这个结局。
李斯知道,韩非心底存了个该死的念头,他如此不知好歹,如何能赢得嬴政的信任?他在他踏上秦国土地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那个最坏的打算。
韩非很快被侄儿以出使的由头送来了秦国。
许栀隔得太远,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白风乎乎,韩非步履沉重,他的身后一无所有。
嬴政于高台仗剑而立,珠帘挡去他的面容,威仪毫无削减,反倒更添一种莫测的王霸之气。
韩非低眉顺眼的模样令李斯的面色僵硬了不少。
他面对高台独坐的王,他知道秦王想要什么,恰好这样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能给。
“何出此言。父亲是力荐韩非先生入秦第一人。”
有的部分好像吞了,明天修修再发。
韩非的身世采用韩釐王之子,韩桓惠王之弟、韩王安的叔父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