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罪名本可以再加一等,他旁边还站着大秦最高的司法头头,张良觉得自己口不择言的弟弟非常容易把自己的命给玩儿脱。
被束缚着手腕的是张良的弟弟,他简直不能理解他这个哥哥的言行不一。他到底是看仇人的目光,还是看恩人的注视,亦或是他们都不曾体会到的势均力敌?
自打算烧死嬴荷华的计划失败后,张垣自己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会被嬴腾从牢狱中放出来,理由是念在他无知一说。他没想到竟然是嬴荷华给他作了伪证。而嬴腾悄言告诉他,公主欲请他兄长入秦,就把此人情卖给他。
“荷华!”
地震是真实发生的。
她赫然想起轰然倒塌,坏成碎片的情景,但她眼前的宫殿完好无损,陈列都与之前无二,没有一点被地震破坏了的样子。
“公主?荷华公主?”与圆脸侍女为伴的侍女一夜都候在她身边。见到床榻上的小人儿终于动了动,惊喜地朝身后的医官叫着:
由于他不用敬称称呼秦国公主,张垣的嘴很快被力士不客气地堵上了。
李斯顺着韩非的视线看过去。
“那昨晚地震之余,她昏迷不醒,兄长因何神色紧张?”
生命固然重要,怎么可能比得上被迫挟制而失去自由的痛苦。
“我父王,没事吧?”
但还好李斯没多说什么,他嘴角依旧保持幅度,自行捋了捋袖袍边,把手中的装帛书的竹筒装进去,然后抱着手臂抬头。
“夏医官,我们公主醒了!我这就去唤郑夫人来。”
韩非侧身,看着这个与他几乎齐高的学生,然后又看了眼李斯。
她回忆起昨晚那片泛着黄晕的柔光中轰然倒塌,琉璃灯罩在摇晃中。
这时,地面与宫殿开始小幅度的摇晃,眩晕感从脑袋中袭来,她来不及再感受别的,更多地是很快反应出来这是地震!
许栀头皮发麻,脑海自动浮现出倒塌成片的房屋。
张良桀骜不逊的目光重新添在眼中,“廷尉未免将良看轻了。荷华公主所作所为廷尉在韩国因有耳闻,良与之何有所谓道谢一说?”
韩非注视着这片泛黄的银杏叶,耳边响起了张良的声音:“老师,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不过不是在咸阳城,而是在百里之外。
狼藉的破败之中艰难凸显出一些斑点,这些斑点渐渐抬起了身,它们随着风涌动。
直到远处的山丘上冒出了裹着白巾的黑色打破了诡异。这是李贤从西蜀所组织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