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直没有给许栀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保持缄默。
并且从进来到现在,嬴政只字未提云衣宫发生了何事,他是因为什么而感到愤怒。
许栀看着烛火飘摇,不断地发出细微的风动声。
许栀原本镇静的心绪全部因为看到张良的这一刻给搅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脱口而出这种威胁人的话已经相当顺畅。
单鹤青铜灯座下已经凝固了许多的蜡泪。
嬴政恐怕是知道事情蹊跷,或者是想给自己留些脸面。
但当时李斯还在上奏颍川郡叛乱始末的期间,虽然与张家无关,但却是旧韩赵之人的不臣服之心。
昌平君府邸
“主君,永安,永安公主没有按照我们所想,据谒者之言她似乎用了遇刺的说法。她与魏国公子不出意外,应该知道是我们所为了。如此,公主定会去大王那里告状。”
魏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亡?或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加快它毁灭的速度?
许栀压根没想到,居然会在云阳宫遇到张良。
卫尉一愣。永安公主手上怎么有血,这个魏国公子身上也有血?
嬴政黑着脸,殿内的温度瞬间冷到零下。而在嬴政身边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王绾,一个是张良。
“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御医过来?”
许栀无法知道嬴政听到的是什么版本。她轻易开口,极有可能把事情带入一个未知的道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栀用现代人的视野才看明白了这场局的本身。
她提醒道:“待会儿入殿,公子先别说话。”
张良发愣地看着她,瞳孔里划过些微的不可置信。
更窒息的是,张良才从少傅职上撤下不久。并且还没经过时间缓冲,一旦落下丝毫,张良这辈子就别想保持清正之名。史书得给他记一笔,逆伦伤教,其罪大焉。
她也不太清楚被关在殿中的这一个小时,宫中的版本传成了什么样。
嬴政,秦王,始皇帝,他的心力绝非凡人。
王绾看着嬴荷华很配合地一言不发,他以为她深切地领悟到了嬴政的意思。若不是这样的场景,不能让他表露什么颜色,他定要朝着这小公主会心一笑。
她走在宫路上,感觉有些轻微的寒意。
魏咎虽然不怕死,但他恐惧嬴政,他担忧嬴政迁怒魏国。他立即跪伏在地,张口就是,“大王恕罪。”
天空已经泛起了层云。
“你的确该死!”
并且,她在冯去疾的话之中让她发觉这好像是嬴政的暗示……或许,嬴政知道她对张良的心意,才让同为韩人的冯去疾来提醒她。
嬴政走下阶,许栀已经无法忽视他身上强大的气场。
只听嬴政手上按着太阿剑的剑柄,然后淡淡开口,“看来魏国,并无存在的必要。”
“就算本君派去的谒者丞说得再天花乱坠,大王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相信了流言的人。”
昌平君沉沉笑道:“据说燕丹死在大王与嬴荷华手上,他们之间联系太紧密对我们不算好事。本君就怕嬴荷华不对魏咎产生怜悯,也就怕她不去给魏咎求情。”
说罢,他端起了案上的热茶,饮下一口。
“所以您特意要张良去云阳宫,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