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的脸色带愠,心知母亲这句话已经足够威胁到她的未来生活了。
而就在年前的一两天,陆知知在接到母亲的电话前都还是这么想的,直到她换了号码打进来,在那头绝望的哭哭啼啼。
“我会回去。”
他扛过了手术缝合起脸,缝合线却连一天都没撑过就裂开了,那些医生联合起来欺骗他的钱。
陆知知提起筷子又放下来,目光认真的注视他,“我说过我会习惯的。”
“你怎么了?”他格外温柔,用力禁锢的同时,又温柔抚摸她的脊背。
她对自己的母亲很冷漠,自认为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是否该回去看最后一次呢?
白霁犹豫片刻,还是将口罩摘了下来。
从京市的机场跨越数千公里才能来到这座边缘的县城角落,这的发展比起繁华的大都市还是要落后一截,没有地铁,主要工具还是来往的一元公交。
说好过年会回去,对面才心满意足的将电话挂断。
近在咫尺的胸膛,淡淡的森林草木气味,糜烂的味道,又莫名的感到安心。
“你把口罩摘掉。”
“嗯,我也是一个人。”陆瑶微笑回答。
陆知知下楼把这件事告诉了白霁,对方的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我跟你一起回去,就在那里过年吧。”
对于她的主动,白霁稍稍愣了一瞬,便伸手将她紧紧按进了怀里,眉眼微弯,被惊喜到后浑身细胞都舒服了。
为了不让那两具尸体的死因查到他的头上,体内的怪物划烂了他们的脸,没有了标志性的作案痕迹,他也清理掉了所有可能暴露的证据。
他听话走到台阶前,脚尖快要触碰到。
想到白霁也是在桐县诞生,那些关于童年早已模糊的记忆却比母爱,更加勾起陆知知的探知欲望。
瞒了这么多年的行踪,如今因为碰见了时遇的养母功亏一篑。
白霁:“真的可以?”
她其实早就忘记自己小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白家的这对兄弟都对她印象深刻。
就这样,她主动定下来两个人一起过年的事情,大部分的年货她之前就置办好囤在了家里,因为没有什么要走动的亲戚,提前准备的礼盒也就会给伊老师带点东西过去,大部分的东西都还是留着自己家里用。
坐了一天车的陆知知还要坐半小时的出租车,看着外面的晚霞已经困倦到不行。
“知知,家里出大事了知知,我老公带着我的儿子出门采买年货,被一辆大卡车压死了呜呜呜,知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靠着他的肩,“我还记得,你在这的家就距离我曾经的家里一条街,我能有空去看看吗?”
白霁:“可以,但那里大概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吧。”
斜下的夕阳直射陆知知的侧脸,光线灼热,她的眉头刚皱起,眼皮上映出的橙红色便被一抹黑暗遮挡,丝丝凉意挡住热度,变得舒适。
白霁抬手挡住了她的眼睛,轻轻贴着她的面颊,直到车子进入转角,进入街道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