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眼光一转，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疯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前辈，伱也在这里啊！”

疯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转头看向即将沉下去的落日，仿佛这世间一切都难以吸引他的目光，唯有那轮血色的落日，才能引动他全部的心神。

“那一年，夕阳如血，天璇染血。那一天，万物凋零，天璇陨落。”疯老人口中呢喃着，一双老眼早已浑浊。

叶凡相劝道：“前辈，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挽回，死者已矣，还是想开一些吧。”

忽然，夕阳彻底沉下山峰，消失不见。

就在落日余晖消失的刹那，疯老人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眸中射出两道夺目的光华，一下子洞穿了虚空，伤感之色尽敛。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锋芒毕露，强大的威压使得山岭上一片寂静，所有鸟兽都战战兢兢。

这强大的气息让张玄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色，这疯老人竟然是一位接近圣人王巅峰的存在。

若一个正常人，活了六千年修炼到这个境界，张玄不会感觉到意外，可这疯老人六千年来，一直浑浑噩噩，却依然修炼到了这个境界，这就令人震惊了。

一旁的叶凡感受到强大的压迫，若非他拥有超越一般道兵的肉身，此刻恐怕已经骨断筋折。

近在咫尺，感受着老疯子那如山岳一般的庞大压力，他骇然低语道：“这就是圣人强者的气势吗？果然，哪怕只是流露出了一丝契机，也让人生不出抗衡的念头来。”

“他们的气息！”

疯老人凝望叶凡，一把抓住了叶凡的手臂，双目一下子深邃了起来。

叶凡打了个冷颤，这个疯老人太可怕了，这种压力，让他无法挣动一下。

他转过头来，求助地看向张玄。

张玄叹息了一声，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疯老人的肩膀，一股生命精气顺着手侵入其体内，将之暴动的气息暂时压了下来，这才开口道：“道友何须如此，那终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去探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一旁的叶凡也想到了荒古禁地，想到了天璇圣女，及那九座圣山上的无尽白骨。

张前辈曾经说过，天璇圣地当年所有人都葬在了荒古禁地，自己上一次进入荒古境地，或许沾染了那些强者的气息。

可是，距离他上次进入荒古禁地，早已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他身上的气息已被涤荡干净了才对，老疯子居然还能够感觉到。

疯老人在他的身上一拂，刹那间，天璇圣女的影迹从他背后浮现而出，活生生地立在半空中。

老疯子再拂，无尽白骨，密密麻麻，出现在山岭上。

看到这一幕，老疯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抱住自己的头颅，痛苦地长嚎了起来，如孤狼悲啼。

“哈哈哈！”

下一刻，他又仰天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狂。

叶凡转头看向张玄，张玄摇了摇头，看着老人又陷入了疯狂，无奈地说道：“当年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唯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抗住心魔，恢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