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最是舒服,暖阳洒在身上,再来一把椅子,躺在院落中央,追随日头西落,再来一壶上好的清茶,日子不可谓不顺心。
可惜,傅瑶现在一点都不觉得有冬日暖阳的日子多么顺心。于此正相反的是,一晃一晃的船让人止不住的恶心。
她不是觉得船恶心,而是翻滚不休的胃感到恶心。
眼底浮现一层雾气,一手扶着脖颈处,想吐又吐不出来,那种感觉着实令人难受至极。
“姑娘,要不吃点东西,说不定会好点?”
听见说是要吃东西,傅瑶连忙摆手,谷雨这是关心则乱,她已然吐得不行了,再吃东西,也只能是吐了吃,吃了吐。
“我没事。”接过谷雨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声音低哑,“谷雨,你去看看船上随行的厨房有没有新鲜的果子之类的,最好是那种带皮的。”
谷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消一会儿,端了一盘橘子回来。
傅瑶从上面拿了一颗橘子,剥了皮,放在鼻尖,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翻滚的胃好似都得到舒缓一样。
“姑娘,为何要找带皮子的果子,吃饭难道不好吗?”谷雨不解道。
傅瑶摇了摇头,开口解释:“吃饭虽然也可以,但终究会有酒足饭饱之时,那时也只不过是重复之前的教训而已。”
谷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就这样,她靠着一片薄薄的橘子皮,度过了接下来的几日。
站在码头上,鼻尖皆是新鲜的空气,傅瑶只觉得自己劫后余生,重新活了一次。
抖了抖身子,快步走上前来迎接的马车,南边冬日比上京冷了数十倍不止,北边更多是一种干冷。南方则是湿冷,刺骨的冷风让人无处躲避。
搓了搓双手,大拇指与食指交叠在一起,捏在耳垂上面,主仆两看着对方笑了笑。
“姑娘,咱们还要走上几日?”谷雨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傅瑶端坐在马车上,双手交叠在一起,躲在披风下面,“你猜?”
谷雨面露苦涩,小声道:“奴婢猜不到。”
傅瑶微微一笑,“走不到几个时辰了,父亲是小江南出身的,世代都靠河为生。”
祖祖辈辈都住在河边上,父亲当年能够追随陛下,得到如今的富贵荣华,天时,地利,人和这里面可是缺一不可。
尤其是这地利,靠着河边近距离的优势,顺理成章的知道的当今陛下起兵的消息。
话音一落,傅瑶便慢慢闭上双眼,接下来可有的她忙得,方才下船之时,三哥哥让自己好生消息一会子。
不然,到了父亲所在的地方,还要拜见一些亲戚,虽说是亲戚,可她终归也没有见过,不知其秉性如何,待人接物又是怎么样?
啦啦啦,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