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县就不一样了。
县令是新来的且常年受到匪患侵袭,对外也有一定的排斥性,绝对没有上河县最为严重。
傅瑶选择居所不是要选最好的而是要选最适合自己。
这样一来,才能长久待在一处。
她可不想整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更不利于她调查清楚靖远将军府究竟为何覆灭仅在一瞬之间。
官府办事讲究严明,哪怕是靖远将军府真的犯了通敌叛国的重罪,何必如此潦草结案,让整个案子处处充满困惑。
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自己这般狼狈逃窜究竟是为何?
天色稍暗,傅瑶回了房间,好生洗漱一番,洗去一身连日的疲惫。
披着微湿的秀发,坐在桌前拿起早早准备好的干帕子轻轻擦拭。
低头垂眸看着原本黑如墨云的秀发此刻发尾干枯隐隐泛黄,甚是还有些分叉,未洗漱之前上手一抹比之之前更加毛卷。
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但是一点可爱都没有。
有的只有为了活着的狼狈不堪。
漆黑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心疼都说女子的头发是第二张脸,她的第二张脸成了这样,第一张脸就更不用说了。
抬手摸去不复以往的水嫩取而代之是粗糙,眼底泛青浮肿。
抿了抿干裂的唇畔,丝丝血腥味霎那间传入味蕾,这些变化她不是看不到,相反她不仅要忽视这些个变丑变糙的变化,还要加重。
因为从前锦衣玉食早已一去不复返,沉迷往日只会害了现在的自己。
拍了拍脸颊,眨巴眨巴依旧灵动闪烁着星光的大眼睛,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早晚会离开。
到时只要她好生保养,她依旧是记忆当中那个‘傅瑶’。
深吸一口气,手掌抬起又向下按压来来回回三次,眼底浮现的泪水消失不见。
晨起的天色带着灰蒙蒙的黑暗,一眼望去看不清前路。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傅瑶再一次清点随身携带的行李以及让店小二准备的干粮,包袱斜跨在肩上带着徐宁朝码头走去。
一刻钟之中,傅瑶带着徐宁站在码头上迎面吹来的风轻轻拂过脸颊。
来往的旅人匆匆一闪而过,短暂的停留并不足以让他们倾目。
傅瑶驻足其中,带着夜色寒凉的码头多的是迫于生计早起勤劳的人们,一个又一个扛着刚刚从船上卸下来的货物。
依依不舍道别的人儿屹立在码头之上,泪眼婆娑望着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的船只。
“别看了,风冷得了伤寒船上可没有人照顾你。”徐宁见傅瑶不肯回去船舱,冷声开口。
傅瑶转身看着这个犹如小大人一样管着她孩子,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船队走了两天一夜,傅瑶吐得昏天黑地,神志不清。
距离她上回坐船才过去不久,恍如隔夜。
可这晕船的习惯没能改掉,病恹恹的傅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天地旋转脑袋晕乎乎,心中喃喃自语道:
这回真的是她大意了!
下了船,脚踏实地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