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大宋各州县肯定都还有很多这样类似的情况,将他们押回临安处置,就是为了震慑正在如此行事或者准备如此行事的人。”
“原来如此........”
杨沂中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到底是丞相啊,看事情就是看得远,动不动就是说什么影响天下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震慑有用吗........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但有总比没有好,剩下的问题想必丞相也应该有想法了吧。
于是杨沂中便安静的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而此时的大堂中央,还剩下一个人在那儿跪着,便是陈氏米铺的掌柜陈大米。
陈大米现在害怕极了,眼看着刚才那些人都被抓走了,说是要带到临安听候发落,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大概是没命在回到随县了。
下一息后,只听见丞相大人的声音传来。
“你纵然手下伙计联合官府差吏,一并行骗于前来买粮的普通百姓,你可知该当何罪?”
陈大米的脑子倒也反应迅速,立刻开始磕着头,喊着冤枉。
“丞相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啊,那张大棒与官差之事小人是真的丝毫不知情啊,刚才张大棒所说也是丝毫没有提起小人,还望丞相大人明鉴呐!!”
司马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怎么,一句丝毫不知情,就能轻描淡写的免了你的罪过吗。”
“而且此事就发生在你的米铺中,甚至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在短时间内你不知道,如今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能不知道吗?”
“这,这.......”
陈大米本想还继续说不知道的,但是当他看到丞相大人那,平淡下却暗藏凶狠的目光后,陈大米刚到嗓子眼儿的话,也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此事他当真的不知道吗,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又为什么会如此纵容呢,因为陈大米心里也苦啊。
他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他清楚了,与其说是伙计缺斤少两想赚黑心钱,倒不如说是那帮官差大爷们想要赚这个油水钱。
若是他不同意这么搞,那么那些官差大爷们就会来找他米铺的麻烦。
到时的情形就会反过来,当他即便是足升足斗卖粮的时候,那么官差就会联合一些地痞混混来敲诈他,比如说他家的米不够数等等。
而那时官差们的现场断案,可就会完全针对于他家的米铺了,所卖粮食明明够分量了,也能让其不够分量,这案子就是这么奇妙。
陈大米好早之前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是不存在什么公道与不公道的,明明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在简单的事情,却硬是能够因为各种因素,而出现数种不同的判罚。
那这因素是什么呢,自然就是那帮官差大爷们的利益问题了。
反正那边儿有好处,官差大爷们在断案的时候便偏向于那一方。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陈大米对于这样的事情,向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多后果也就是掉点儿口碑罢了,反正他家卖的可是粮食,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
不管官差们找谁的麻烦,想吃谁的油水钱,反正只要不找我家米铺的麻烦和油水钱就行。
按理来说,他家的买卖也做得不小了,上头那也算是有人的,而陈大米家也确实有人,不然这买卖也做不了这么大。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上头阎王照顾完了,下面儿的小鬼同样也不能落下。
想到这里,陈大米不禁暗叹一口气,这买卖做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若有来世,我陈大米也一定要想办法当官。
这买卖做得就一个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