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剥子的棋谱好是好,可是正因为太好了,所以看不太懂!
对于许玉蕊现阶段的棋艺来说,棋剥子的棋谱太深奥了。许玉蕊轻蹙着眉头,翻过一页,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半躺着,细细地琢磨着棋谱上的内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懂,前面这几页的内容就不太懂,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
许玉蕊丧气地将手里的棋谱扔在软榻上,然后坐起身来懊恼地盯着被自己扔在软榻上的棋谱,心里恨恨地想着:难道就这么算了?想法一出现,许玉蕊就又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说好的要扬眉吐气的呢?难道还真的要找个师傅?可是没有师傅啊!这四方天地里上哪里能悄悄地弄来一个师傅?不太现实的事情想想就搁下吧,免得耽误时间!
许玉蕊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眯着眼睛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突然灵光一闪,不是有句话叫纸上谈兵吗?虽然这句话是用来比喻空谈理论的,但是人家纸上谈兵的最起码把理论谈懂了谈精了呀!现在自己的“理论”不懂,是不是也可以在纸上“谈”一“谈”?不对,是在棋局上“谈”。而且这么“谈”下来估计理论和实践都懂了。
这么盘算着,许玉蕊面儿上带上了笑意,不再耽搁,赶紧起身快步出了小书房的门,去取棋盘去了。
棋盘是冯姑姑收拾的,但是不用问冯姑姑,许玉蕊也知道放在哪里了。很快,许玉蕊又抱着棋盘快步走进小书房里了。径直来到软榻前,许玉蕊将棋盘往榻上一放,脱了鞋子,坐在软榻上,顺手拿起那本棋谱,翻开,按着棋谱上的内容开始摆棋。一边儿摆,一边儿盘算着:一个人“谈”就一个人“谈”吧,这不是没找着第二个合适的人嘛!
青枣从后院过来时见冯姑姑已经不在廊檐下候着了,杏儿也不在,前院里只有几个小宫女并几个小太监在那里洒扫庭院,修剪花草。青枣略一思索,向着小厨房的方向行去。从小厨房里出来时青枣手里端着一盘果脯径直往小书房的方向行去。
到了小书房门前时青枣也没有问里面的许玉蕊,轻轻地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往里一望,只见自家主子坐在软榻上一边儿瞄着棋谱一边儿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自己进来了也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进来。青枣放轻了脚步走到软榻前,将果脯搁到软榻旁边儿的小方桌上。许玉蕊这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了青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又低下头继续自己未完的事情去了。
青枣见自家主子所有的心神都在棋局和棋谱上,便没作停留,转身出了小书房做其它的活计去了。
瑶华宫,侍棋急匆匆地从宫门外进来,若细看,便能发现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侍棋瞄了院子里走动的宫人们一眼,又脚下生风般的直奔正殿西次间而去。不用问,这个时候主子肯定在西次间的炕榻上鼓捣自己的丹寇。兰婕妤这个人,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鼓捣她的丹寇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最应该鼓捣丹寇的时间呢!
兰婕妤这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丹寇疯狂的痴迷程度让侍棋绝望。
侍棋一边儿快步往前走,心里一边儿盘算着,记得主子在未进宫以前不是这样的,刚进宫那会儿也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丹寇疯狂的迷恋上的呢?侍棋不只一次地想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到了西次间门口,侍棋停住脚步,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朝里一望,就见兰婕妤果然坐在炕榻上低头鼓捣着丹寇。侍棋跨过门槛略低着头走到炕榻前,兰婕妤依旧鼓捣着十指上的丹寇,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也没有说话。侍棋估摸着自家主子应该是知道自己进来了,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主子,奴婢听奴婢的同乡悄悄地告诉奴婢说是皇上昨儿个突然急匆匆地从迎曦宫里离开了。之后许婕妤就怪怪的,自个儿将自个儿关在殿里不让宫人们进去伺候。今儿早上也是怪怪的!”
侍棋的话说完,兰婕妤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打量了侍棋几眼,开口问:“可是真的?”
侍棋见兰婕妤这回不同于以往,听完自己的消息后脸上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了,看样子自己这回得到的消息对了主子的胃口了。侍棋立马精神一振,赶紧保证道:“千真万确,奴婢的那个同乡有一个极要好的姐妹正好在迎曦宫里做事。”
兰婕妤思索了片刻又问青枣:“太后娘娘知道了吗?”
侍棋轻轻地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奴婢也不能确定太后娘娘知道了没有!”
兰婕妤正了正神色,吩咐青枣:“你悄悄地将这个消息传到寿康宫去,记住,千万不能让寿康宫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从我们瑶华宫传出去的。”
侍棋连忙回道:“是,奴婢晓得了,奴婢这就去。”说罢,对着兰婕妤福了福身就转身准备往外走。
兰婕妤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