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砸着砸着,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温倦拽着她往前几步,道:“跪下。”
“哥哥?”温曦胸口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温倦跪在她身旁,面朝君镜,“皇上,家父有信呈上。”
君镜道:“念。”
温倦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封口有军用火漆,里面两张薄薄的纸。
“臣固守边境,不能赴京,于千里之外叩首,贺陛下生辰。边境偶有战乱,均能平息。边城百姓闻战鼓而安眠,知征战而不惧,只因信边军信将士。边军见强敌而向前,知死亡而不退,只因信风翊信陛下。今以十万边军之坚守,边城百姓之安宁,贺圣上万寿无疆。”
温倦一字一句,仿佛能让人看到一位终年征战边境的老将军,正屈膝叩首。
众臣纷纷跪地齐喊:“贺圣上万寿无疆。”
月拂泠三人也忙跪下来。
君镜缓步走下台阶,伸手扶温倦,“温大将军驻守边境,朕一直挂念,晚些朕会亲自给他回信。”
温倦低着头,“皇上,还有一张。父亲说,若今日小曦执意要治罪于月公公,便呈上第二页。若她放弃,便当做没有第二页。”
温曦惊讶的抬头,“父亲他,知道了?”
温倦道:“早在北地,我便给父亲去了信。”
自那场让怀安王爷夫妇牺牲的大战后,温原便带着温倦去了边境,多年未归,只留温曦一人在大将军府。
先帝对温曦十分宠爱,有求必应。君镜登基后也对温曦照顾周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温原。
若是温原开口求情,哪怕温曦犯下天大的错,也最多小惩大诫。
温倦念道:“小女所为,险些铸成大错,皇上宽厚,尚未治罪。然心怀恶念,终将噬人,子不教父之过,臣斗胆请求皇上,将小女送至边境,臣将亲自训诫。
另小倦所提月姓公公,小女以势欺人,实乃愧对。若公公相信老夫,老夫定代替惩治,从此温家欠公公一个人情,刀山火海,必定还上。若公公不信,小女交由处置,生死不论。温原叩谢皇恩。”
老侯爷摇头叹息,“温原这个人,还是那么古板死脑筋。”
温倦将信呈给君镜,深深叩首。
温曦大闹,“我不,我不要去边境,我不去!哥哥,求求你,我不去,我不想去!”
没人会为了一个太监治罪于先帝亲封郡主。
加之原本那些事都发生在北地,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温原这一封信,直接给温曦定了罪。
让她辩无可辩。
温倦看向月拂泠,“月公公不必有负担,家父说一不二。你选择处置小曦,我温家绝不会怪罪。”
“凭什么?!凭什么把我交给他处置?他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处置我?”温曦慌乱不已,突然又抓着月拂泠,“不,你处置吧,我不要去边境,我不要去。”
温倦道:“若只是任性胡闹便也罢了,你冲着人命而去,哪怕结果未成,其心可诛,便该受罚。”
月拂泠望向君镜,她只是个小太监啊,这种场合她怎么敢说话。
君镜道:“自己决定。”
月拂泠对着温曦笑了一下,“丹棠郡主,边境应该挺好玩的。”
她想起一个新闻里说,一个天天欺负人的小流氓被送进部队几年,回来人模狗样的。
感觉可行。
温曦一把推搡开她,“玩什么啊?!那是边境,打仗的!你是真的有病吧!”
“嗯……玩泥巴?”月拂泠眼睛一亮,“泥巴多好玩啊。”
游淮泽:“要是没水,自己尿吧尿吧就能玩一天。”
景湛:“真有那么好玩吗?我想试试。”
温曦捂住心口,她今晚被气太多次,感觉自己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心口还隐隐作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最后,温曦被禁军带走,临走前声嘶力竭的怒吼,留下一句话在疏雨殿回音不断。
“你就是有病!你们三个全都有病!”
寿宴近尾声,君镜赏赐了许多东西给温原,由温倦代领。
月拂泠站在君镜身后,小声说:“皇上,有个好消息。”
君镜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