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了还撸猫。”说话的人很好认,挎刀背剑,眼神明媚,正是那日主动询问黎阳的人,但另外一人,就不好辨认了,相较于此前的衣冠胜雪,此时看去,身上像蒙了尘埃,眼神也大不如以前的透亮,反倒有一丝丝阴郁,让人看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男子不说话,边上尖下巴的女子则笑道:“小哥,冤家路窄啊,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白鲸认出了他们二人的身份,上前一步,拦在二者之间:“龙虎山,白鲸。”
“蜀山,剑心,琴心。”二人拱手一礼,先礼后兵嘛,都是文化人,但背上的剑,却盘在头顶,剑尖向前,缕缕杀气扩散。
蜀山的剑,世人皆知。
婢儿惊呼道:“黎阳,他们还有个人肯定死了。”
黎阳额头冒汗,悄声道:“就你话多。”
婢儿吐了吐舌头,继续撸猫。
这么大声,能瞒得住人才怪了,温润如玉的男子笑道:“这不拜这位小哥所赐吗,我等下山只为一壶酒,却平白无故因一句假话,而让师弟折损于山中,尸骨无存呐,你说,这算结仇吗?”
黎阳想起那日,白马孤身返回酒馆,掌柜月下骑马彻夜不归,在过几日,得到欠钱被困界山的消息,这事儿可没那么多巧合的。
白鲸云淡风轻,毛笔浮在背后,上下沉浮,正气鼓荡,两袖各有秋风在打转,冬日的风,可比秋天的更冷。
他不晓得这各中恩怨,只是听这口气,似乎蜀山那几人的消失,与黎阳话的话有关。
黎阳道:“他们那日来打酒嘛,恰好酒馆又没了,我便说山上的樵夫老爷爷有,让他们去碰碰运气。”
“就这?”白鲸哭笑不得,回头对蜀山的两位剑仙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仇怨,但如今我受人之托,护送这两位去界山寻找一位友人,所以,请让路。”
“我要是不呢?”尖下巴女子笑道。
白鲸眯眼,想了想,毛笔回到手中,片刻后睁眼道:“龙虎山不想与蜀山为敌,两家师祖在万年前,是至交。”
尖下巴女子仰面而笑,道:“你能代表龙虎山?”
白鲸微微一愣,而后似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连带着握笔的手都在颤抖。
原来如此。
见他的模样,蜀山挎刀背剑的男子更开心了,道:“想明白了吧?”
尖下巴女子卷起耳鬓发丝,卷了卷,道:“你也不笨。”
婢儿还在云里雾里,但老说自己很牛逼的龙虎山小道长,鼻子都快气歪了。
“毛笔的次数还有多少?庙会你不是大方得很呐,将本就不多的气数都用在他身上了,你认为,只有龙虎山能推算出那个孩子在哪,我蜀山就无能了?你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晓得你跟在身后尾随?不用这种方法,哪能将你们引出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