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以为很了解程谨严了,也直到这番对话以后,才忽然发现,这家伙,才是最恐怖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自觉没趣的她作势要走。
程谨严在后方问道:“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胡桃转身,眼角余光从他身上闪过:“我以为,你就算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少爷,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该成为朋友的。”
程谨严笑容玩味:“你才多大?你又能经历多少事呢?你认识过多少人,对天下的看法很全面了吗?”
胡桃心头吃惊,这番话看似浅显,却蕴含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大道理在其中。
程谨严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似乎变了一个人那般,于是和胡桃并肩而行,只是一个高,一个矮,像极了父女,他道:“你不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和黎阳不可能成为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将他杀了。”
说这话时,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杀意。
不论是谁被人强行弄成别人的保镖,都会忍不住暴怒的吧?程谨严自认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没有违背那两位老人的话。
“大丈夫在世,应该傲立天地间,不该卑躬屈膝的。”
胡桃深深吸了口气,不过就她和黎阳的交情,也犯不着将这些话告诉对方,笑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保密?”程谨严低头,看着同样疑惑的少女,道:“他比任何人都聪明,他知道我的想法,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的想法。”
胡桃吐了吐舌头,感觉关系好复杂。
二人在后方紧随黎阳的脚步,却不再浪费一句口舌,明明并肩而行,却形同陌路,心思各异的他们,身体似乎被自己砌了一面无形的墙,将本该拉近的感情隔绝在外,也将原本热血的心给狠狠的锁了起来。
陈文祖所在地,搭了个简易的帐篷,两个贴身侍卫在旁边烧火沏茶。
见黎阳朝这边过来,这位胖胖的郡守大人一激灵,便从藤椅上起身,问道:“这里交给下官就好,驸马爷不用过来操心。”
黎阳都懒得和他争论称呼的问题了,一把拽过对方的衣领,问道:“现在能够启动仙家楼船到龙虎山。”
婢儿的事必须尽快解决,无需多想,多待一刻对他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煎熬。
陈文祖很为难,道:“长时间飞行会耗费巨大的能量,楼船从大夏都过来,接连跨域,船内储备的灵石已经不多了,完成补充,估计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每一座城池的楼船港口,都是一座大型的聚灵阵,为的便是给穿梭在大夏各地的楼船进行补给。
黎阳吐了一口,凝声问道:“一天。”
陈文祖脸色一变,唉声道:“我的驸马爷哟,一天怎么能行,杀了我吧。”
带刀侍卫第一个就不干了,横在两人中间,他才不管什么驸马不驸马的,在他眼里,自家大人比谁都大。
见状,程谨严持刀站了过去,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东阳如遭雷击,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金丹地仙的威慑力,岂是玩笑?
李青山和琴心拉着陈文祖到旁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子,陈文祖听得脸色一阵变换,最后一咬牙,走了过来,道:“既然是驸马爷的要求,那下官就是拼着老命也得让楼船启动,不过这需要驸马爷施以援手。”